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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雅君的生日宴会还在持续,但孟舒淮却早早离场,以至于江泠月给?卢雅君打视频电话?的时候,卢雅君遍寻孟舒淮不?见。

江泠月首演在即,无法飞回?北城陪卢雅君过生日,卢雅君当然不?会介意,因为她早已计划好要去南城看江泠月演出。

清漪十分思念江泠月,抱着卢雅君的手?机和江泠月聊了好久,江泠月和在场所有熟悉的人都打了招呼,包括祁砚的妈妈,唯独没有提孟舒淮。

宁园的热闹还在继续,孟舒淮已经回?到?了瑶台。

他鲜少会在自家宴会上提前离席,但他无法忽视祁砚说的那?些话?,却又不?想?被其他人察觉情绪,这便借口早早离开。

瑶台门厅的布置从未变过,江泠月日常穿戴的鞋帽都还整齐地放在柜子?里,孟舒淮没说要将她的东西搬走,周姨也不?敢随意挪动。

开了门,家里只亮一盏昏黄的落地灯。

他不?出差的日子?,江泠月每晚都会坐在那?盏落地灯旁看剧本,有时候他回?来的晚,绕过玄关?便能看到?她侧躺在沙发上熟睡。

他问?她为什么不?在房间睡。

她说,想?要等他回?家,想?要在他回?家的第一时间拥抱他,亲吻他,想?要让他抱她上楼,只有知道他回?家了,她才会真正安心。

从前他对这样?的牵挂习以为常,如今再也没有人会枯坐在沙发等他到?半夜,再也没有人在听到?他开门的一瞬间就胡乱穿着拖鞋朝他奔跑而来。

他关?上门,解了左侧袖扣放进托盘,下意识解右侧时,却骤感?空荡。

他抬手?查看,却不?知右侧袖扣在什么时候已经脱落,他再看托盘里,她亲手?做的这对袖扣只剩下了“水”的那?一边。

他的“月”不?见了。

他抓起托盘里的车钥匙就出了门,急匆匆赶回?了景山。

夜渐深沉,生日宴的宾客已散,宁园管家正带着人清理宴会厅,赵阿姨见孟舒淮匆匆而来,忙问?他发生了什么事,需不?需要帮忙。

孟舒淮闭口不?言,只是凭着自己的记忆在他今夜逗留过的位置仔细寻找那?枚袖扣的踪影。

他今夜并没有在宴会厅多停留,遍寻不?见,他又匆匆来到?蔷薇园。

蔷薇园的灯光昏暗,地面也由青石板铺就凹凸不?平,园子?里花木众多,根本无法寻找。

赵阿姨终究是放心不?下,跟着孟舒淮来到?蔷薇园问?他在找什么。

孟舒淮还是没提袖扣的事,只叫她去忙。

赵阿姨多次询问?无果,便也没再坚持。

晚风轻轻拂过,花叶轻响,平日里娇养的蔷薇因他拨动而落,片片粉白铺了满地,好不?惨烈。

头顶月光冷白,照得人心凉。

“你在找什么?”

冷淡的声音,来自偶然经过蔷薇园的孟舒澜。

她站在蔷薇园入口,手?里捏着江泠月之?前送给?清漪的那?对发卡。

孟舒淮停止了没有意义的寻找,默不?作声打算离开。

孟舒澜一眼瞥见他略敞的袖口,心道,这对叔侄倒也真是一家人,丢东西都在同一个晚上。

孟舒淮与她擦身?而过,她忽地开口问?:“泠泠送的?”

孟舒淮脚步一顿,她跟着往后退了一步。

借着月光端详孟舒淮此时的神情,孟舒澜觉得好笑。

“既然这么重要,为何还弄丢了?”

孟舒淮保持着沉默,侧目看她。

她却抬眼看天,今夜月正满。

她缓声:“你知道她很爱你,你说什么她都愿意听,所以你理所应当将她排到?最后。”

“但她呢?”

“因为爱你,她把你的家人当自己的家人,把你的责任当自己的责任,把你的烦恼当自己的烦恼。她若是这月,你就是她的全世界,她没日没夜围着你转,一门心思盼你好,担心你怕黑,借光也要照亮你。”

“那?你呢?”

她收回?视线轻笑一声,语带嘲讽:“你是不?是还想?不?通她为什么要走?”

“孟舒淮。”

“坚定不?移,唯一长久的爱,对你来说那?么难么?”

面对孟舒澜的质问?,孟舒淮依旧很沉默。

今夜的风很轻,水也很安静,满月倒映在宁园莲池里,柔和而纯净,如她所说,点亮他的眼。

孟舒澜的视线跟随他而落下,那?轮皎洁的月就映在水里,月影随水波动,像她的眼眸,柔软而明亮。

“低头看什么?”

她道:“月亮自始至终都在天上,你得仰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