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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尚书应诺后迟疑片刻才道:“不敢瞒殿下,此案确实铁证如山,押解来的县令衙役都已供认黄鲁所状告之事,只是微臣属下郎官言称此案尚有疑虑之处。”

“何虑?”

刑部尚书苦笑道:“其只言此行仓促,不及彻查,心中不安。”

朱标也不生气:“当差尽心妥帖是好事,不必苛责,不过到底此案已被父皇知晓,朝中文武也都在观望,还是需要尽快从严处置。”

言罢意味深长的说道:“县令差役既以认罪,当革去公职,属罪官犯人,本宫倒是不知刑部何时连个犯人都应付不了了。”

“微臣愚鲁。”

堂堂刑部尚书自不是愚鲁之人,严刑拷问必出实言这等简单的事又怎么会不知道,不过是上达天听的案子,不好擅加私刑。

这种天子脚下百官瞩目的案子最不好处理,稍有过线,大理寺和御史台那帮就像见了肉骨头一般,非要扑上来要刑部一口,不得不慎重啊。

“去吧,不可耽误,但更不许出差错。”

“诺。”

刑部尚书快步回到衙门,一个郎官正在焦急的来回踱步,见到自家尚书回来赶忙迎了上去,急的没说话只是急迫的望着他。

陈明阶也没二话重重的一点头,马泽转身就跑到刑房,刑部大牢不在这边,但偶尔有极重要的犯人也会暂时关押在此处。

溧阳县令李皋双手被绑悬于房梁唯有脚尖微微触地,面色惨白正在痛苦的低声呻吟,见马泽入内赶忙求饶:“痛……大人,求您放过罪官吧,死则死矣,何必在行折辱,都是圣人门下也曾同朝为官……”

马泽狞笑一声:“闭嘴!区区县令也配谈与本官同朝,你这辈子恐怕都没入朝拜见过圣上吧。”

“来人!取刑具来,起火烧烫烙!”

李皋被吓得惊叫连连,瘦弱身子如同蚯蚓版不断扭动,显得极为可笑:“我也是朝廷命官,哪怕触犯刑律要杀要剐也该等由圣上处置,你们不能对我动私刑!”

马泽并没有理他,只是对取来刑具的刑吏嘱咐道:“先赏他二十鞭开开胃,记着别打破了脸。”

“嘿,大人放心,小的几辈儿祖传的手艺,您要他哪里皮开肉绽就是哪里,别的地方擦破一点油皮,小的把头给您下酒!”

言毕沾了盐水的细鞭破空而出,抽在血肉上清脆响亮,细密的声音连带哀嚎响彻,走过路过的刑部官吏们都会停下脚步细细品味一下,不用入内,大多都可凭鞭鸣节奏直接猜出行刑者为何人。

听着李皋凄厉的哀嚎惨叫求饶马泽神情松弛,他也不急着发问,押入京中这短短时间内,碍于李皋的官身并未动刑,但其余衙役可就没这份待遇了。

衙役们嘴口很紧,被折磨的神志模糊会想说,可一旦理智恢复,宁愿咬舌寻死也不愿招供,显然是有什么比死更让他们恐惧。

这本也没什么,刑吏的手段才用了几个而已,只要时间充裕,没有问不出来的东西,死?哪有比死更幸福的事情了。

可如今上上下下都催的紧,哪里有那么多时间细细拷问,甚至多方瞩目之下,一个也不敢上重刑弄死,只能小火慢炖。

要知道这样的案子,一旦上报圣上结案,可就没有悔改的机会了,后面真就找到了问题,也只能将错就错,甚至还要主动掩盖真相。

马泽走到另一处房内,这里的哀嚎不及李皋的响亮,沉闷凄婉无力,几个受刑者身上斑斑血迹,显然在入京短短一个多时辰的功夫,已经被伤的无力发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