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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桓微微一笑道:“诸位的报价已经有人记下,过了明日,你们便可以带上金银前来办理各项手续。希望大家不要让本官失望。”

江宏连忙道:“大人,您尽管放心便是明日我等一定会将金银送到。”

李桓笑了笑,看了众人一眼道:“若是诸位明日午时有闲暇的话,不知可愿陪本官前去刑场监斩。”

李桓这话一出,江宏等人登时面露愕然之色,随即便一个个的面色惨白,暗暗猜测李桓邀请他们前去刑场观看钱家、顾家、蔡家这些家族的人被斩首的情形,到底是有什么用意。

别不是想要算计他们吧,一时之间许多人忍不住想多了些,额头之上甚至有冷汗冒了出来。

李桓只看这些人的神色反应就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不过李桓要的就是这效果,当即神色一冷道:“怎么,诸位莫非不给本官面子不成?”

江宏等人吓了一跳,连连摇头道:“不敢,不敢,大人放心,明日午时,我等定然会前去刑场。”

陈耀送走了那些富商、豪绅忍不住道:“大人,您为什么要他们明日前去刑场啊。”

李桓微微一笑道:“自然是让他们明白一点,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说着没有理会陈耀脸上露出的讶异之色道:“记得明日那些人将银钱送来了,让黄文政派人帮他们将那些田契、房契等手续办好。”

陈耀点头道:“大人放心,属下定会盯着办好这件事的。”

一夜无话,天色渐渐放亮,整个福州城仿佛一下活了过来一般,如果说有人能够从高天之上向下看的话就会发现福州城中不知多少百姓正向着刑场所在方向而去。

做为一省府城重地,死刑犯斩首的地方自然非常的宽敞,不过也颇为偏僻,这等晦气的所在显然不可能选在繁华之地。

卫所兵卒一大早便已经将刑场四周给封锁了,一身煞气的卫所士卒将赶来看热闹的百姓给挡在了刑场之外,否则的话,这么多人一旦闯进去,非闹出乱子不可。

时间过的极快,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得到消息赶过来的人也越来越多,放眼望去,刑场四周密密麻麻黑压压的一片,到处都是看热闹的人。

就算是负责维持秩序的卫所兵卒这会儿看着四周那么多人,心中也是忍不住生出几分担心来,生怕这些百姓冲击刑场闹出什么乱子来。

长街之上,在烈日照耀下,许多百姓被晒的萎靡不已,要不是等着看夷灭三族的热闹,怕是他们早就等不下去了。

突然之间有人惊呼一声道:“来了,死囚车来了啊!”

这一声喊顿时如同炸雷一般响起,登时让无数人精神为之一震,并且向着远处的长街看去。

就见通往刑场的长街之上,两侧是手持长枪而立将道路两边的百姓给拦住的卫所士卒,留出一条足够囚车通过的道路来。

李桓骑在马上,在其身后则是一队威风凛凛的锦衣卫,在这些锦衣卫的簇拥之下,李桓一马当先,疾驰而来。

所过之处,那些百姓看到李桓的时候,脸上皆是露出惊叹之色。

李桓的名字这几日在福州城当中可以说是达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就算是再不怎么关心时事,可是那几场轰动全城,震撼人心的杀戮却是人尽皆知。

“这就是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钦差吗?”

“咦,真的好年轻啊,看上去一点都不想传言中说的那么凶残恐怖啊!”

对于四周众多百姓的议论声,李桓自是当做没有听到,不用想他也能够想象得出在百姓之间,关于他的传言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别看他一次杀了那么多的文人士子,甚至就连那些被抓的文人士子如今也还关在大牢之中,但是这并不意味着福州城所有的文人士子都绝了。

前番冲击府衙的文人士子其实也不过占了福州士子的大半罢了,剩下的那些人或许对他的雷霆手段无比的敬畏,但是私底下肯定会对他口诛笔伐,甚至背后骂他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以想象,经由这些人之口,他李桓的名声要是能够好了的话,那才是怪事呢。

除非是李桓真的将所有的文人都给抓尽杀绝了,否则他还真的管不到别人私底下如何抹黑他。

当然李桓也不会坐视不管,他还是派了锦衣卫的人一边将一些刻意抹黑他的人给抓了起来以儆效尤,另外更是让锦衣卫寻了福州城的地痞流氓,让他们在城中到处散播关于顾家、何家、蔡家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家族所犯下的恶事,同时也宣扬他李桓乃是为民做主的好官。

李桓不信所有的百姓都是傻子,尤其是那些身受顾家、何家等家族所害的百姓,恐怕会将他李桓视作青天大老爷,万家生佛。

所以说如今在福州城当中,李桓的名声哪怕是被那些文人士子努力的抹黑,但是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至多就是毁誉参半罢了。

如李桓这般杀了那么多的文人士子,不被抹黑成杀人狂魔,在民间的口碑坏到极点,还能够保持着毁誉参半,不得不说这也算是少有了。

人群之中,两道身影站在不起眼的角落当中,却也能够远远的看到在一众锦衣卫簇拥之下疾驰而过的李桓的身影。

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夜离去的岳不群以及岳灵珊父女二人。

岳灵珊眼睛红肿,看上去明显是痛哭伤心了一夜,这会儿看着疾驰而过的李桓,那红肿的眼睛之中闪过一丝茫然道:“父亲,就是这人伤了大师兄吗?”

岳不群深吸一口气,看了岳灵珊一眼道:“傻丫头,冲儿暗中偷窥别人被发现,人家没有亲自出手将他留下,取了他性命便已经是不错了,只能说你大师兄被伤乃是他咎由自取。”

听得出岳不群对于令狐冲满是恨铁不成钢的不满以及痛惜。

说着看了自家女儿一眼,冷哼一声道:“看看李桓,据说才不过十八九岁而已,一身修为便已经不比为父差,再看看你们,尤其是你大师兄,资质天赋绝佳,若是他能够将心思全部用在练武上面,少偷偷的下山去结交一些狐朋狗友,他又何至于会被人所伤,甚至还丢了性命。”

岳灵珊见岳不群提及令狐冲,登时眼中泪花闪烁,啪嗒啪嗒的掉下来道:“父亲,大师兄已经死了,您就不要再说他了。”

岳不群瞪了岳灵珊一眼道:“现在想一想,都怪我和你娘平日里太过宠着你们了,放着大好的资质不好好练武,真是死了也活该。”

话是这么说,可是却能够看出岳不群眼眸深处一闪而逝的痛惜与伤心。

再怎么的恨铁不成钢,那也是他精心培养了那么多年,当做儿子一样看待的人啊,就这么说没就没了,岳不群又怎么可能会没有一点伤心、悲痛。

岳灵珊眼泪汪汪的道:“父亲!”

岳不群叹了口气,拍了拍岳灵珊的肩膀道:“好了,别哭了,继续看下去。”

岳灵珊不知道自己父亲为什么非要带她前来这刑场边上观看这一场夷灭三族的戏码。

不过心神恍惚之下,岳灵珊也没想那么多,而且她也想来看一看,当初打伤了自己大师兄的到底是什么人。

真正见了李桓之后,岳灵珊虽然口中不说,可是心中也多少认同了岳不群的说法,如果说自己大师兄平日里能够苦修勤加练习功夫的话,就算不敌李桓,想来也不至于会受伤,更不至于会死在一群卫所兵卒的围攻之下。

“快看,囚车来了,那就是这次要砍头的犯人吧!”

吱吱呀呀,数十两囚车排成一列径自而来,为首的一人便是福建布政司左布政顾煌。

相比先前红光满面,胖乎乎的顾煌如今哪里还有先前的荣光,整个人憔悴了许多,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在顾煌之后就是右布政钱忠,一二十名官员一个不少,皆被扒去了官府,卸了官帽,身着囚服被关押在囚车当中而来。

“贪官,贪官!”

有平日里受这些人迫害的百姓狠狠的将手中的石块砸了出去,很快许多百姓也跟着砸出手中的东西,至于说什么臭鸡蛋、烂菜叶显然是不现实,其实就是抓起什么砸什么。

等到囚车驶过,后面一队赫然是被绳索串成了一串的各家的三族亲眷,密密麻麻,一眼望去竟然足有数百人之多。

不少人看着这么多人被官兵驱赶着向着刑场而去,一时之间也是被镇住了,实在是这人数太多了,一想到这些人都要被砍了脑袋,许多人脸上都露出了惊惧的神色。

就是岳灵珊这会儿也都忍不住俏脸发白的看着那些人,然后向着神色凝重的岳不群道:“父亲,这些人真的会被砍头吗?”

正盯着那些受到牵连而被诛杀的各家的三族之人,岳不群明显走神了,并没有听清楚岳灵珊到底在说些什么。

神色有些不大对劲的岳不群回过头来看了岳灵珊一眼道:“珊儿,方才你说什么?”

岳灵珊看着岳不群道:“父亲,我问的是,这些人真的会被砍了脑袋吗?”

岳不群神色之间闪过几分复杂的神色,伸手摸了摸岳灵珊的脑袋道:“你可知他们犯下的是什么罪行吗?”

岳灵珊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道:“听别人说是刺杀钦差,意图谋反的大罪。”

岳不群点了点头道:“是啊,这可是刺杀钦差的大罪啊,钦差代表了什么,那是代表了天子巡视地方,刺杀钦差等同于刺杀天子,你说这等大罪,这些人该不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