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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冕阴阳怪气的道:“你马永成对陛下忠诚与否,本官不知道,本官只知道,这次的案子牵涉到了刘瑾,你马永成怕是也难辞其咎。”

马永成勃然色变怒道:“血口喷人,蒋冕,你竟敢如此污蔑咱家。”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传来道:“陛下尚在昏迷之中,尔等便在这殿外吵闹,你们眼中可还有陛下,可还有本宫?”

原来是张太后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怒气冲冲的看着马永成、蒋冕等人。

太后震怒,马永成、蒋冕等人齐齐拜倒在张太后身前。

马永成更是喊冤道:“太后,您要为奴婢做主啊,奴婢对陛下忠心耿耿,蒋冕竟然敢污蔑奴婢……”

张太后厌恶的看了马永成一眼,而这会儿蒋冕义正言辞的道:“太后,老臣恳请太后下令自三司抽调人手严查陛下遇刺一案,绝不能让胆敢谋害陛下之人逃之夭夭,逍遥法外。”

张太后看向李东阳、杨廷和二人道:“两位阁老,你们以为如何?”

杨廷和拱手道:“回太后,臣以为蒋大人所言甚是,陛下遇刺一案必须严查,而且要一查到底,无论涉及何人,必须要弄个清清楚楚,绝不放过一人。”

张太后闻言眼睛一亮,冲着杨廷和道:“好,就照杨阁老所言,此事便交由杨阁老亲自督办。”

杨廷和闻言不禁微微一愣,忙冲着张太后拜下道:“老臣谨遵太后懿旨。”

而这会儿费宏突然开口道:“启禀太后,臣以为陛下在皇宫之中遇刺,那么这皇宫宿卫只怕是不能信了,臣建议更替皇宫宿卫,以防万一。”

李东阳闻言不禁皱了皱眉头道:“不可!”

皇宫宿卫事关重大,若要更替,必须要天子允准方可,否则的话,其余任何人若是敢调换皇宫宿卫,那都是大逆不道的罪名。

费宏竟然敢建议更替皇宫宿卫,这胆子可真的是大了去了,怪不得李东阳听了都吓了一跳,几乎是本能的开口反对。

张太后也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可是看费宏那一副一心为公的模样,迟疑了一下道:“皇宫宿卫关系皇宫安危,此番陛下出事,他们自是难逃罪责,不过眼下来看,若是替换了皇城宿卫,陛下醒来,只怕是要雷霆震怒,不如选个折中之法,将皇宫宿卫统领暂且换了,然后命令皇宫宿卫内部肃查。”

费宏恭敬的道:“太后明鉴,老臣以为此法可行。”

听费宏这么一说,张太后又向着李东阳、杨廷和几人道:“几位阁老以为如何?”

李东阳等人皆是点了点头,张太后这才颔首道:“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定了。”

说着张太后看了几人一眼道:“本宫前去看着陛下了,朝中的事情就有劳诸位了,待陛下醒来,定不会忘了诸位。”

李东阳带着一众大臣齐齐向着张太后道:“臣等恭送太后。”

御马监衙门

御马监统管着天子的内库,又执掌腾襄禁卫军,可以说权柄极重,自然而然的食物可谓繁忙,所以谷大用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御马监坐镇。

这会儿谷大用面色凝重的看着面前的传旨太监,居高临下的盯着对方道:“说,皇宫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皇城宫门紧闭,你此来到底是传陛下的旨意还是谁的旨意?”

就在不久之前,谷大用想要回宫去见朱厚照,这要是以往的话,以谷大用的身份,把守宫门的内侍、禁卫肯定是见了他的令牌便会放人。

但是这一次谷大用哪怕是拿出了自己的令牌,也是被阻拦在了宫门之外,差点将谷大用给气死。

回到御马监衙门之中,谷大用越想越不对,正要派人召集手下人手,甚至派人去打探皇城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几名内侍便带着旨意来见他。

这才有了谷大用质问那小太监的一幕。

小太监战战兢兢的向着谷大用道:“回谷总管话,奴婢实在是不知啊,奴婢只是领了太后的旨意,召谷总管进宫,其余之事,奴婢一概不知!”

谷大用皱着眉头,看着那加盖了太后印玺的懿旨,脸上露出了犹豫之色。

如果说这是天子的懿旨的话,谷大用绝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进宫去见天子,但是谁让这是太后的懿旨呢。

自然而然的谷大用就有些迟疑起来。

似乎是看到了谷大用的迟疑,随行的一名内侍冲着谷大用喝道:“谷总管,莫非你想要抗旨不尊不成,要知道就算是陛下,那也是要听太后的!”

谷大用看了一眼,认出这人乃是张太后身边的亲信内侍,心中生出的火气压了下去,这要是换做其他人敢这么同他说话的话,他绝对会第一时间下令将其拖出去乱棍打死了。

看着那内侍,谷大用忽然道:“你来告诉我,皇宫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皇城宫门紧闭,天子没有传旨,结果却是传来的太后的懿旨,就算是谷大用反应再怎么的迟钝,这会儿也意识到天子可能出了什么意外。

只是面对谷大用的质问,那名内侍却是摇头道:“谷总管进了皇宫,自然会知晓。”

说着看了谷大用一眼道:“希望谷总管考虑清楚,陛下的旨意是旨意,太后的旨意同样也是旨意……”

谷大用冷哼一声道:“咱家随你进宫便是。”

一处偏殿之中,高凤、丘聚、张永等人这会儿皆是一脸忐忑以及愤愤不平的看向坐在那里的御马监总管谷大用。

谷大用的神色其实不比几人好多少。他刚刚进宫就被太后身边的那名内侍带来了这么一处偏殿。

谷大用还奇怪对方带自己来这偏殿到底想要做什么呢,结果进了偏殿却是发现高凤、丘聚、张永等人竟然都在这里,看上去像是被看管了起来一样。

高凤、丘聚几人见到谷大用的时候显然是一愣,没想到谷大用会在这个时候进宫,甚至还同他们一般被关在了这偏殿当中。

谷大用看了几人一眼道:“高凤兄弟,我刚刚被太后召回,这几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进不了皇宫,见不了陛下,你们又为什么被关在这里?”

这会儿谷大用的面色变得非常的难看,心中隐隐的生出几分不妙的感觉来。只觉得他此番进宫,怕是回来错了。

正想着这些,谷大用就听得高凤面色铁青道:“该死的,这次咱们被坑惨了,谁能想到陛下三天前从豹房回宫,不过一天便被刺杀,这下连咱们都成了嫌疑的对象,被关在了这里,就差没有被抓去审问了。”

谷大用闻言一下子跳了起来,惊呼一声道:“什么,陛下遇刺了,陛下可还好吗?到底是怎么回事,谁干的?”

谷大用可是被这消息给吓坏了,他方才可是想了许多可能,偏偏就没有想到朱厚照遇刺。

要知道朱厚照自从随李桓学了玄武吐息法,又修炼了龙象般若功,如今一身实力可是不弱,在这皇宫大内之中,谷大用实在是想不出,到底有什么人能够伤到朱厚照的。

盯着高凤、丘聚几人,谷大用一脸的难以置信。

轻叹一声,丘聚缓缓道:“还是我来说吧。”

谷大用看着丘聚,只听得丘聚开口道:“差不多四日前,陛下得知太后身子有恙,特意回宫来探望太后。既然回了宫,陛下倒是没有急着回返豹房,于是便在景蓝殿安寝,这次陛下一次召了六名刘总管进献的女子侍寝,本来这等事情也没什么,陛下春秋鼎盛,龙精虎猛,区区六名女子还是足可以应付得来的。”

谷大用、高凤、张永几人皆是神色不变,只是听丘聚继续说下去。

而丘聚说到这会儿却是神色一变道:“本来我就在景蓝殿之外候着,你们都知道的,陛下一般在后半夜都会传唤咱们将那些女子侍寝的女子带走,可是这次等到天快亮的时候,我都没有听到陛下的传唤声,于是我便悄悄进了景蓝殿,谁曾想……谁曾想就见两名女子吊死在景蓝殿之中,而其余四名女子则是失神的坐在地上……”

谷大用急道:“那陛下呢,陛下又怎么样?”

丘聚眼中流露出几分惊恐之色道:“陛下脖颈之间被人缠了绸缎,生生的被人给勒的昏死过去了。而动手的就是那几名侍寝的女子中的两人。”

“什么!荒谬,真是荒谬,陛下春秋鼎盛,即便是睡梦之中,也不是区区两名柔弱女子能够制住的。”

显然在谷大用看来,朱厚照被两个柔弱女子以绸缎勒死这根本就是个笑话,哪怕是朱厚照睡的再沉,被人勒住脖子,生死关头爆发出来的力量也不是那两名女子所能够抵挡住的。

丘聚苦笑道:“可是事实就是如此,陛下偏偏就被那两名自杀的女子给勒的昏死过去。”

谷大用深吸一口气看着丘聚道:“陛下究竟是生还是死?”

丘聚摇了摇头道:“发现陛下遇刺,我便第一时间示警,并且派人去通秉太后、皇后,请了太医,不过以我当时查看,陛下气息极其微弱,只怕……”

嘭的一声,谷大用一巴掌拍在桌案之上,只将桌案拍碎怒道:“陛下千金之躯,正值春秋鼎盛,又怎么可能会早早崩殂,陛下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高凤看向谷大用道:“谷兄弟,陛下出了这等意外,我等眼下已经是乱了心神,六神无主,大家该怎么办才好,你可有什么主意吗?”

一旁的张永冷笑一声道:“谷兄弟方才不是说了吗,如今皇城宫门紧闭,就是他没有太后懿旨都进不了皇城,显然这会儿皇城已经彻底的封闭了,若是不出什么意外,太后应该召见了杨廷和、李东阳他们这些重臣入宫以防万一。至于说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