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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寇季要谋划六部,自然不可能只在六部里安排一些官位不高的人。

六部尚书,他同样要谋划一番。

只是六部尚书,虽然没有实权,但在朝堂上,也算是品级颇高的高官,不是赵元俨想安插就能安插的,所以需要寇季自己谋划。

这一点,寇季和赵元俨都很清楚,所以他们二人从没有提过六部尚书的问题。

虽说二人已经达成了瓜分六部的协议,但是具体能不能拿到手里,还得看自己的本事。

寇季递出去了便条以后,就睡下了。

一夜无话。

翌日。

清晨。

寇忠急匆匆的冲到了寇季的卧房,把寇季喊醒。

“小少爷,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

寇季揉着惺忪的睡眼,打开了门户。

寇忠站在门口,焦急的道:“官家让李相清君侧的事情,如今已经满城皆知了……”

寇季闻言,瞬间清醒了不少,“不可能吧?昨日才定下的事情,这么快就满城皆知了?”

寇忠苦着脸道:“李相昨日得到了官家的准许以后,回到了府上就招王曾、杨亿、杨崇勋等人议事。谋划清君侧的事宜。

杨亿回到府里以后,不小心把此事说给了他的妻子听。

而他妻子又告诉了自己的弟弟。”

顿了顿,寇忠脸色更苦了,“杨亿的那个蠢货妻弟,昨夜喝多了,闯夜被巡检司的人抓到了,他也不知道怎地,居然当众宣出了此事。

今早天还没亮,巡检司就传出了风声。

城里的百姓们口口相传,如今已经闹的满城皆知了。”

寇季张了张嘴,愣了许久没说话。

良久以后,才喃喃道:“见过猪队友,没见过这么猪的队友……了不起啊!人才啊!”

寇忠苦涩道:“老爷听到这个消息以后,被气晕了。您快去看看吧。”

寇季闻言,赶忙穿上了外衣,赶往寇准的卧房。

等到寇季赶到寇准卧房的时候,御医已经帮寇准施过针,寇准已经清醒了过来。

寇准一见到寇季,就把寇季唤到了床前,探出苍老的手,抓住了寇季的手。

“老夫……老夫庆幸有你这么个孙儿……若非你提醒,这一次栽跟头的就是老夫……”

寇准颤声说着。

寇季拍着他的手,安慰了他两句,回身对御医等人道:“你们先退下……”

御医等人退下以后。

寇准哀声道:“那杨亿……那杨亿真是一个祸害啊……这么重要的事情,他怎么能告诉给一个妇人。更可恨的是,杨亿的妻弟,居然当众……当众宣扬了此事。”

寇准显然没料到,他一向倚重的杨亿,居然会干出这么蠢的蠢事。

“气煞老夫……”

寇季安慰道:“祖父,事到如今,再埋怨也是无用,得想办法补救才是……”

寇准晃着脑袋,叹气道:“事到如今,还能有什么办法补救?”

寇季思量道:“此事既然传的满城皆知,刘娥、丁谓、李相,必然会当着官家的面对质。我们要是能赶在他们对质之前,告诉李相,让他死咬住丁谓,绝口不提刘娥,必然可保他性命。

若是能提早见到官家,让官家再一口咬死,说他要清理的奸佞就是丁谓。

到时候,李相说不定连官位也能保住。

到时候倒霉的,可就是丁谓了。”

寇准愣愣的道:“还能如此?”

寇季沉声道:“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寇准缓缓点头,咬牙道:“事到如今,也唯有如此了。你随老夫一起进宫。”

寇季犹豫了一下,点头答应了。

寇季其实不愿意进宫,因为他觉得李迪的赢面不会太大。

赵恒既然连诏书都不愿意给,那就说明他清君侧的心思,没有那么坚决。

一旦三方对质,赵恒很有可能倒向刘娥一方。

但他见寇准一脸担忧,就决定了陪着寇准进宫走一遭。

说进宫就进宫,祖孙两个也没有迟疑。

当即,寇准坐着小木车,寇季走在他身旁,在一众护卫的护送下,往宫里赶去。

祖孙二人匆匆赶到宫门口,却被人拦下。

拦下他们的是一个不知名的宦官。

寇准还是第一次进宫被人拉下,当下就要跟人理论。

寇季却看出了不对,上前就是一脚踹开了那个宦官。

守在金水桥边上的侍卫们,还有皇城上的禁军顷刻间便把手里的长枪大戟,床弩弓箭,对准了寇季。

在皇宫门口行凶,乃是对皇权的挑衅,侍卫们和禁军们可以先斩后奏。

寇季临危不惧,挺身而出,直面那些寒光凌冽的武器。

“我,寇季!天子门生!谁敢伤我?”

侍卫们和禁军们之中,自然有认识寇季的。

当即,有人在城头上喊道:“寇季,念你初犯,我们可饶你性命,速速退去,明日我等禀明皇后以后,你闯宫的罪名,自有皇后定夺。”

寇季盯着城墙上的人,冷声道:“尔等挡我也就罢了,谁给你们的胆子,让你们拦着,连我祖父也不许入宫?”

寇季目光在城头上的那些人,以及金水桥上的那些侍卫们身上一一掠过。

他怒喝一声,“我祖父乃是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当朝宰执,皇权特许,可随时出入宫门。尔等拦着我祖父,不许他入宫,莫非是在宫里,勾结叛逆,行犯上之事?”

寇准听闻此言,当即深吸一口气,怒吼道:“尔等竟敢行犯上之举?”

寇季开口还好,寇准一开口,城头上的禁军将士们,以及金水桥两侧的侍卫们吓了一跳。

他们倒是不敢行犯上作乱之举,只是奉了皇后的旨意,把守宫门,除了李迪外,任何人不得出入。

刚才阻拦寇准和寇季的,就是皇后身边的亲信宦官。

却没料到,李迪没到,就撞上了寇准。

寇准一张嘴,就给他们扣上了犯上作乱的帽子。

他们吓的心里直犯嘀咕。

“莫要听寇氏祖孙胡说八道,娘娘在宫里帮官家祈福,容不得打扰。若是被人冲撞了,不仅会折了娘娘的阳寿,也会折损官家的阳寿。

到时候,你们一个个的都吃罪不起。”

被寇季踹翻的宦官站起身,声嘶力竭的尖叫着。

金水桥两侧的侍卫们、城头上的禁军们闻言,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负责指挥他们的两位大将军,各自被皇后找理由叫进了宫。

如今没人替他们拿主意,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一边是皇后,一边是寇准,两边都不是他们能得罪得起的。

两边的命令,听谁的也不行。

宦官见禁军和侍卫们不动弹,以为被他的话吓到了。

当即,他对寇准祖孙喊道:“还不速速退去,莫要冲撞了娘娘为官家祈福!真要折了官家的阳寿,你们祖孙两个的命加起来也不够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