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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是皇帝了,你可以叫她‘征和皇帝’。”王笑漫不经心说了一句。

“我就问你,是不是要食言?”

“等攻破京城,我自然会跟你去见她。”

张嫂大怒,道:“你当时不是这么说的!”

“我当时是怎么说的?”

张嫂一愣,想了想,当时王笑确实没说是会在什么情况下去见布木布泰。

主要是……她也没想到有一天王笑还能击败布木布泰。

谁能想到呢?

“娘……陛下放了你一次又一次,你就这么对她?”

张嫂四下看了一眼,找不到活捉王笑的机会,于是决定通过斥责他,来唤起他的良心。

王笑不理会她的责问,反而问道:“你们蒙古有几部?”

张嫂狠狠盯了他一眼,也不回答。

王笑道:“你现在对待我的态度,关系到我怎么处置布木布泰。”

“漠南、漠北、漠西。”

王笑道:“我是说,察哈尔部、科尔沁部、喀尔喀部……”

“这些都是漠南蒙古。”张嫂傲然道:“漠南蒙古二十四部、四十九旗。除了三旗以乌梁罕氏为首领。其余四十六旗皆是黄金家族后裔。”

“漠北蒙古呢?”

“有四盟、八十六旗……”

“漠西蒙古呢?”

张嫂沉默了一会,道:“有准噶尔部、辉特部、土尔扈特……有很多部落,我也不完全清楚。”

“这个字怎么念?”王笑拿起一封信报,遮住上下文,递给张嫂看。

张嫂看着上面“扎赉特部”四个歪歪扭扭的字皱了皱眉。

她自问汉语学得很好,没想到竟还有不认得的字,淡淡道:“扎……特部。”

“中间那个字。”

“我不会念。”

“你一个蒙古人,你不会念?”

张嫂恼怒起来,理所当然道:“这是汉字,我怎么会念?!”

王笑又皱了皱眉,又问道:“这个扎什么部在哪里?”

“蠢才,我们蒙古人逐草而居,我哪知道在哪里。”

“大概呢?”

“不知道!”

“这个阿……阿巴嘎部又在哪里?”

“阿巴嘎是‘叔叔’的意思。”

王笑无语。

——又没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并非他没有去了解蒙古,实在是资料有限。

楚朝原本就没多少情报,满朝大臣本来对蒙古基本就是两眼一摸黑。否则也不会出现一系列让人啼笑皆非的对蒙政策了……

逃到山东之后,更不会带这些原本就不多的资料。

王笑的探子也够不到那么远,本来还有一个伊德勒作为棋子,又已长时间断了联络……

偶尔听到一些关于蒙古的消息,别的不说,那些乱七八糟的名字就让王笑头大。

他闭着眼,想了良久,道:“你进京一趟吧,帮我带几句话给布木布泰……”

张嫂一边听,一边看着他拿手指头轻轻敲着桌案上的纸,嗒、嗒、嗒……

她感觉的到,王笑有些生气了。

虽然他没有表现出来,但那种隐隐约约冒出来的怒意,让她莫名地感到有些害怕。

——不就是没回答你那个是什么字吗?生什么气?小气。

……

送走张嫂,王笑却也没心思继续务公,起身走到帐外,不时抬头看看天空。

等到傍晚,不见有约定好的狼烟信号升起,他终于还是传了一道命令。

“速去京城阜成门,若是庄小运还没抢下城门,让他马上收兵回来。”

“是……”

……

阜城门。

“胜喽!”

“大乾万岁!陛下万岁……”

城头上‘乾’字大旗高扬,乾军一阵欢呼。

他们刚击退了威震天下的北楚兵马,还是晋王王笑的嫡系兵马!

虽然三万人守着城池,击退两千个没带攻城器械的敌军……算不上什么厉害战绩。

但大家都很骄傲。

“舒将军,楚军已退到我们火炮射程范围,轰他们吧?”

舒爱星抬起手,做了一个制止的动作。

他也没说话,按着佩剑又喊了几句“大乾万岁”这才离开城头。

这次,庄小运偷袭阜成门,着实是出其不意。

王笑都还在东面的通州城外呢,楚军突然出现在西面的城门外,惊得舒爱星一身冷汗。

幸好有兴州的几个百姓看到楚军偷偷绕道,报给守军,守军星夜赶来报信,乾军才得以及时关闭城门。

只差一点……

这一战,给初出茅庐的舒爱星上了一课,让他知道打仗必须谨慎、再谨慎……

只有他和范承谟等少数人明白,并非是乾军打败了楚军,而是楚军自己退了。

“看来是陛下的布置终于有成效了。”

范承谟应道:“陛下实乃千古明君,可笑那些人还以为我们大乾朝是在过家家,有眼无珠。”

“不错,我等便要让世人看看,我大乾乃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王朝。”舒爱星笑道:“我等必能让王笑以待正统王朝的礼遇接受大乾归降。”

范承谟今天却是沉默了一下,道:“我们为何一定要归降呢?”

“什么?”

“蒙古各部表面顺服清朝,实则心里对清朝也有仇恨。远的不说,比如察哈尔亲王阿布奈,此人是林丹汗次子。我就知道,他对先人的耻辱耿耿于怀,心里一直图谋报复。故而此次陛下一纸诏书便可将他召来。

而且,王笑布置在北边的兵力并不多,若能打通大同、宣府、蓟镇的防线,蒙古骑兵便可入关支援,只要解了京城之围,未必一定要归降啊?”

舒爱星愣了愣,道:“你疯了?清醒一点吧,蒙古各部也未必顺服陛下,不过是为利而来,陛下只将他们当做筹码罢了……”

“陛下定鼎燕京、手握传国玉玺,比起林丹汗即位时的形势也不差,且她英明神武,强于林丹汗何止百倍?为何……”

“你疯了,演着演着把自己都骗进去了不成?天下形势不同了,王笑已有统一之势……”

“那又如何?事在人为!”范承谟说着,神色渐渐激动起来,道:“我大乾朝开明之风直追盛唐,为何就不能成为一个长治久安的鼎盛王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