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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的两岸,不知道是有多少人挤着观看。他们不是来观看铁船试航,是来瞻仰天荣,就是距离着实太远,哪怕是能够看到天子,看去也就是一个非常模糊的人影,仅是这一点也让他们激动万分。

“陛下说得是,重工业的废水排泄,所流之处可谓寸草不生。”田朔有亲自去交趾那边视察过:“臣去了一处,不问不知道,一问才知道原来那里也是青山绿水。可是仅仅不到一年的时间,水成了臭水沟,周边的植物日夜被废气笼罩。”

冶炼嘛,肯定是会有排气,可以想象那该是怎么一个烟囱吐雾景象。

冶炼产生的废水一般是洗涤工序所产生,同时洗涤也是产生污染物质最多的一道工序。

“所以不止是重工业,像是造纸厂也不该放在本土。”桑虞不是单纯为了凑趣:“臣回老家祭祖,路途发现清澈的溪水变成了泥地。特地前去一观,发现并不是干枯变成了泥潭,是溪水堆积了非常夸张的纸渣!”

桑虞的话让刘彦想起了自己的小时候。

在刘彦还小的时候,溪水是那么的清澈,他以及一众小伙伴每到夏天就会相邀前去戏水和游泳。

某一天溪水边上开始了一家纸箱厂,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罢了,原本清澈的溪水变得极度不堪,别说是进行游泳了,天气足够热的时候都能在硬化了的纸渣上奔跑。

刘彦就是在那一个青山绿水被不断污染的年代成长,亲眼看着所有的美好一一被破坏,仅是一个小小的纸箱厂就废了一条溪水,污染了将近二十里的水源。

纸箱厂有没有发了大财不是关键,是溪水完蛋了,同时周边的农田因为缺乏水源难以进行农耕,废掉的农田绝对超过三千亩。

农田无法耕作,举报了不过是相关部门过来进行所谓的调查,也不知道是怎么个调查法,纸箱厂连停工都没有,就是那些来调查的人不但来的时候各种吃喝玩乐嫖,他们回去的时候也是腰包鼓鼓。

原本的水乡一去不复返,纸箱厂一直存在着,然后石材工厂一家又一家的开办,溪水里面不止是有了纸渣的颜色,混杂了石材工厂排放废水的白色,两种颜色混在一起看上去就让沿途仿佛成了流淌着屎。

“环境为经济让步,呵呵……”刘彦看向了田朔:“要是某天让朕知道有这一回事……”

千百年的环境用一年的时间就能破坏个干干净净,花上数十年却未必能够恢复得过来。

刘彦没穿越之前,造纸厂已经倒闭,石材厂也是先后倒闭,十三年过去了,那一条溪水依然在流淌着屎色。

亲身经历的仅是那么一件,却是永远都抹不去的噩梦,刘彦还没少在各种新闻上看到癌症村。

赚了钱的人,就算是工厂倒闭,该赚的钱也已经赚了。

因为少部分人赚了钱,更多的人却是遭殃,遭殃之后还不会有任何的补偿,那就是所谓的环境为经济让步!

铁船乘也乘了,要不是脚下的家伙是铁船,其实与乘坐其它船并没有什么区别。

出巡队伍出江都,过江来到南岸,却是没有如万众期盼的那样进入建康,是拐向了建康西南侧的丹阳郡。

丹阳郡并不是出巡队伍的终点,终点是在会稽郡的江南造船厂(杭州湾),期间还会在具区(太湖)周边巡视一圈。

“具区便是手工业的集中地。”谢安可不是因为出身长江以南才那么了解,是他作为户部尚书能够查看各地的税收总汇:“具区周边的上税额占了大汉的百分之三点七。”

别看只有三点七的百分比,要看汉帝国的疆域面积究竟有多大,同时需要交纳税收的也不仅仅是本土。

“京口距离具区那么近,三点七并不算多。”桓温撇了撇嘴,说道:“怎么不说关外的上税额。”

谢安无奈地说:“不一样的。关外是纺织业集中地。”

“所以说草原并不是没有用,只是前面的那些蠢蛋没有发现用途。”冉闵很高兴地说:“仅是羊毛提供纺织业一途,便让草原难在分离。”

之前的王朝精英是不是蠢货不去讲,冉闵却是说对了一点,以往轻易放弃草原,就是因为草原只有支出而没有收获。

现在有了羊毛用于纺织业,谁敢说要放弃草原,不谈国家会有什么反应,仅仅是因为羊毛纺织而得利的那一批人,就绝对放不过那个敢说那种话的人。

刘彦问道:“京口的外贸是以什么商品为主?”

庾龢立刻答到:“丝绸、瓷器和茶叶。”

身为建康令的庾龢还跟着出巡队伍,就是因为刘彦必然会问到京口的相关事宜。

丝绸是现在对外卖得最好的拳头产品,但这个丝绸可不止是一类,蜀锦就被包含了进去。

王猛那一次出使各国,蜀锦算是真正达到了扬名于世界。

歪果仁对丝绸种类无法分得那么细,他们只知道罗马人为了蜀锦而疯狂,源于罗马人愿意开出大价钱,不管是哪个国家的商人来到汉帝国,第一个想要买的货物就是蜀锦。

“瓷器?”刘彦好奇地问:“他们怎么称呼瓷器?”

庾龢有些懵了,他事先想了很多,就是没想到刘彦会问这个。

“难道不是读瓷器?”庾翼必须为自己的侄子解围:“应该读什么?”

“据我所知,法兰克人称呼瓷器是叫‘踹那’?”桓温凑趣道:“这什么鬼称呼。吕尚书应该派人训斥啊!”

吕议通常凑趣道:“桓尚书所言极是。那些野人就应该好好说人话。”

作为欧罗巴霸主国的罗马,他们之前称呼汉帝国是叫赛里斯,真正认清楚汉帝国的强大之后,私下场合里面可能还会继续用赛里斯这个称呼,但是公开场合绝对是用汉帝国这个名称。

几个大佬凑趣,无外乎就是表现出爱护小辈的态度。他们谁都有自己的子侄,能解围,解围又没什么风险,何乐不为?

“还真有叫China的。”刘彦纳闷的是:“法兰克人是属于日耳曼一族吧?”

奇了怪了,China是日耳曼人先喊?不应该是英语发音吗?

刘彦不知道的是,西方人接触到契丹,又接触到了瓷器,甭管是哪个民族,都是用China这个发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