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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虫发现新大陆了,他瞪着一双大眼好奇地问道:“沐哥还计较呢?他不是每次一拍手,打!然后咱就带兵去打?”

“嘁!你当二爷是啥,神仙么?他小本儿上记得清清楚楚,都算过,对,按他的话说叫分析——在南洋收拾军府时候我见过,清楚得很,还写了心里想的啥呢,嘘!”

付元说着突然顿住,对二人,尤其重重地瞪了黑云龙一眼,这才道:“回去可别跟别人说这事,可能是嫌丢人吧,那本儿二爷后来都烧了,谁要把这漏出去,别怪我老付翻脸不认人。”

俩人连连点头,这会儿没了主心骨的大将们都觉得需要有个精神指导,结果就见付元想了半天,神情严肃地抬起手指在面前晃着,道:“我记得有说在北方打仗的,好像是跟北虏,驻军真保镇北边,二爷看着溃军往京师退,心里吓坏了成宿睡不着觉。”

“上头还专门记下来鼓励自己的话,说不能让部下看出来自己害怕,否则军心就没了,还有那个叫什么博弈。”

“当年在前带兵的邓将军,陈帅在后头,拒马河,陈帅当时认为虏骑可以轻易将邓将军所部新兵全部杀光,但势必被后方陈帅家兵炮队击垮。他还把自己想成虏骑。”

黑云龙插嘴道:“战前分析,军事科教,你说那个叫换位思考。”

“对对对,就这个。”付元道:“虏骑射翻邓将军前阵,这个时候邓将军的兵肯定溃了,但二爷家兵开始动手,邓将军的溃兵被收拢,就成了合围,看谁能撑住,谁就能赢。”

邵廷达的心定了。

他抬手指向黑云龙道:“你不讲武堂的?分析。”

黑云龙摊开两手,分析好做,可分析什么呢?他无奈道:“邵帅,目标是什么?对岸还没和咱宣战呢。”

“平定墨西哥叛乱,不管西人的什么委员会教会承认,沐哥给付游击的命令是让西人应下要求,现在阿尔曼萨答应了,那他必须还是总督,他还做总督我们就得平定叛乱。”

俩人欲哭无泪。

“分析不必做,情报很多,卑职总结便是。”

黑云龙深吸口气,闭目片刻,再睁开眼时脸上已换上肃容,道:“大帅此时已收到西人同意的消息,可能正乘船南下,也可能还在麻家港,此时传递消息,我部援军慢则两月,快则半月即可赶到分界半岛。”

“要达成平定叛乱之目的,最快需三个步骤。消灭西人海军、封锁东南一千四百里外巴亚尔塔港与两千七百里外的阿卡普尔科,夺取阿卡普尔科就能威胁墨西哥城,开始劝降。”

“如果不能劝降,还需固守并行军六百里,兵临墨西哥城下,这很危险,并且此时援军应已赶到,所以不能劝降就固守阿尔普尔科港,或陆战击溃来犯之敌即可。”

“前军舰队共有六甲战舰两艘、大小鲨二十四艘,粮船马船六艘,另有八艘福船运送郑屠去往状元桥,十五日内返回;海陆旗军两千一百有奇、西人总督卫队二百,另合三百余军匠,铳炮兵甲齐备,粮草弹药充足。”

“敌军在对岸的兵力我们很清楚,有贝尔纳尔军团两千七百余人,两个混血军团六千,一共八千七百陆军,而且所有原住民都是他们的辎重兵;船舰上六甲级三至五艘、大小鲨船级战舰四十至六十艘,商船货船二十艘。”

“敌我实力悬殊,所幸,在秘鲁的三个军团与船舰赶来亦需一月有余,不论战事顺不顺利,都不必考虑他们。”

付元皱眉道:“不顺不必考虑老付知道,顺利也不必考虑是何解?”

黑云龙笑了,道:“如战事不利,我等活不到与其照面;即使战事顺利,咱大多数人跟他们照面之前魂魄也回家了。”

“陈帅所言博弈,战局胜败往往不在作战之人身上,大战胜负,全看谁的援军先来,但当下有一战,胜负可由我等左右。”

“敌军主力现集结于墨西哥附近,一旦其集结完成自阿卡普尔科起航,分界半岛绝对守不住。”

“与其退至北方,不如今夜集结所有兵力起航,六日后袭击巴亚尔塔,击沉其地海上船舰,大胜即乘胜南下攻打阿卡普尔科,纵然战局不利,再退往北方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