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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害者不止是宁王,朵颜三卫也上当受骗了,当初答应将大宁划给朵颜三卫做封地,准许其世代牧马,然而永乐登基后并没有实现诺言,反而在六征蒙古时,顺手把朵颜三卫揍了一顿,也不知是不是使用了过期的军事地图,论过河拆桥的典范,史上永乐皇帝当排名第一,而且是超级第一。

无论对宁王一脉还是对朵颜三卫来说,大宁府绝对是一个伤心地,它是考试卷子上一道醒目的红叉,因为百余年前,宁王和朵颜都做错了选择题。

想必从这以后,宁王和朵颜三卫多了一条家训,误信骗子比误交匪类损失更大,这是祖辈们用惨痛的经历换来的教训。

幸好朵颜三卫比宁王争气,大明皇帝不给我就抢,事实上果然让他们抢到了。

宣宗末年,大明边镇开始松懈,御警薄弱,朵颜三卫突然发动攻势,从西拉木伦河到辽河流域一直往南推进,最后终于将大宁夺到手里。

诚如当年永乐皇帝许下的诺言一般,如今的大宁已成了朵颜三卫的牧场,只不过这个诺言是朵颜三卫用刀剑逼着大明朝廷兑现的。

……

朵颜三卫都是蒙古人,游牧民族不习惯住在高墙坚石的城池里,大宁城外一望无垠的草场边搭建着一片白茫茫的帐篷,如云朵般洁白的羊群在牧羊少女轻挥的鞭子下啃噬着肥嫩的青草,穿着蒙古皮袍的老人抬眼看着如血般鲜红的残阳,手中缓缓拉动着二弦琴,一曲古老而苍凉的蒙古长调悠然飘荡在牧场上。

错落有致的帐篷群中,一顶金黄色的大帐篷分外抢眼。

帐篷里,穿着蓝黑相间皮袍,头顶梳着三绺小辫的朵颜都督同知花当很不满地瞪着刚从辽阳城归来的宝贝女儿塔娜。

“苍茫的长空只有雄鹰才配翱翔,家雀飞得太高太远就会迷失回家的路途,塔娜,你好大胆子,没有我的允许,你怎敢独自去辽阳城赴险?你难道不知辽阳城里住着一只邪恶的魔鬼吗?”

帐篷很宽敞,中间烧着一堆篝火,塔娜注视着欢快跳跃的火舌,脸蛋被烤得红扑扑的,分外诱人。

没有回应父亲的指责,塔娜轻声道:“额直革(蒙古语:父亲),李杲杀我三百余朵颜勇士,这个仇我们还报不报?”

“当然要报!我已派人请火筛来大宁议事,明廷欺我朵颜日渐势弱,那我就借火筛之兵伐明,把明廷的辽东边军杀个片甲不留,既然明廷不打算讲道理,我便用手中锋利的刀剑说话!”

塔娜一听父亲竟真的请来了火筛,心中不由一颤,咬了咬下唇,塔娜道:“这次去辽阳不是没有收获,额直革,明廷皇帝派来了一位钦差,年轻却很瘦弱的钦差,辽阳城外,他……派人救了我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