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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不论东厂还是西厂的人都患上了很严重的恐秦症,若非迫不得已,谁也不会嫌命长主动登这位凶神的门,大档头是奉刘瑾的令来的,很含蓄地代刘公公表达了一个意思,内阁和司礼监的廷议惩处,刘公公力排众议压下来了,所谓投桃报李,秦侯爷是否也该把武扈交给刘公公了?

秦堪很痛快便答应了大档头。

大家心知肚明,这本是一桩政治交易,武扈若是活口,秦堪绝对不会放过这个能整死刘瑾的良机,然而实际上武扈早在天津城外的伏击战里便被锦衣卫杀了,只留了一颗毫无用处的人头,秦堪的底牌实在薄弱得很,既然刘瑾已说到做到,秦堪再拿捏下去就没意义了。

武扈的人头交给大档头带给刘瑾,刘瑾找西厂行家看过。发现这颗人头其实已死去很多天,刘瑾顿时察觉上当,秦堪大杀西厂,金殿上刘瑾不得不配合他一搭一唱,被人打了脸还得陪着笑,甚至动用权力忍气吞声将事情压下去,谁知最后才发觉这个所谓的把柄其实根本不存在……

据说当日司礼监内电闪雷鸣,刘公公肝火旺盛,摔烂了很多瓶瓶罐罐。小宦官们听到屋子里刘公公时而悲愤咆哮,时常委屈的低声呜咽……

……******

在家休息了几日,秦堪进城去丁顺府上探望。

查缉天津白莲教时丁顺吃了大亏,差点一命呜呼,被人抬回京师时浑身是血。当时秦堪真以为他死了,没想到这家伙命大,休养了几个月后身子已见大好。

秦堪登门时,丁顺正在前院缓步慢行,伤筋动骨一百天,更何况被人一刀捅进腹部差点丧命。瞧丁顺的气色仍旧有些苍白,好在已能行走自如。

见秦堪登门。丁顺愣了一下,接着万分惊喜地上前给秦堪施礼。

二人是生死患难的老弟兄,用不着客套,秦堪上下打量了丁顺一眼。拍了拍他的肩笑道:“不错,身子恢复得还行,再休养两个月差不多可以完全康复了。”

丁顺眼中泛泪,惭愧无地道:“属下辜负了侯爷信任。办砸了差事,害得侯爷亲自赴天津剿除白莲教。还被恶毒小人暗算,属下无能……”

秦堪笑道:“这件事不怪你,白莲教果然狡诈狠辣,这次在天津连我都差点着了他们的道儿,你被弄个半死不活实在很正常。你好好养伤,大夫开的药要按时吃,身子好了回来继续为我赴汤蹈火。”

丁顺咧嘴笑道:“是,侯爷,属下身子已完全好了,现在就可为侯爷赴汤蹈火。大夫开的药太离谱,买回来发现堆得比山高,他当是喂牲口呢,属下觉得这大夫估摸着是个草菅人命的假货,索性一脚把他踹出门了。”

秦堪叹了口气,自己下面的人除了严嵩就没一个斯文的,每次见到丁顺这些属下,总感觉自己进了梁山聚义厅,然后一帮粗鄙汉子抱拳一齐喊自己“秦堪哥哥”……

……

秦堪的到来令丁顺颇为感动,将秦堪迎进内堂上首坐下后,二人闲聊了几句,丁顺忽然想起了什么,邀功似的道:“侯爷,属下养伤这段日子也没闲着……”

秦堪大感欣慰:“潜心读书打算考进士?”

“呃,这个……真没有。”丁顺老脸一红,随即不屑地撇撇嘴。

从他夸张的撇嘴角度可以看得出,指望这粗鄙家伙读书简直比指望刘瑾重新长出小鸡鸡更难……

“侯爷上次巡狩辽东,为了对付李杲不是把他家祖坟挖了么……”

秦堪脸一沉:“胡说!谁挖他祖坟了?明明是他老李家的祖宗见不得不肖子孙胡作非为,气得自己炸坟了!”

“炸……炸坟?”丁顺愕然。

“以后这种话不要乱说,本侯什么时候挖过别人的祖坟?”秦堪冷着脸道。

丁顺立马心领神会,急忙点头:“是,他老李家炸坟了……侯爷,上次从辽东回京后不是吩咐过属下,说将您的高堂高祖另外找个隐秘的地方,怕万一哪个缺德家伙也依葫芦画瓢……咳,侯爷恕罪,属下嘴笨,反正就那意思,属下前些日子伤好了一些以后,便亲自坐马车去了一趟侯爷的祖籍绍兴山阴县秦庄……”

秦堪顿时了然:“你找到风水宝地了?”

“属下斗胆,跟秦庄的老族长打过招呼,又请了一位名满江南的风水堪舆大师,掐算了吉时良辰后,将侯爷的令尊令堂以及三代高祖请出了坟地,在秦庄外一座山上找到了一块绝佳的风水宝地,将您的高祖迁进了新居,此事进行得很隐秘,侯爷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