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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王朱楧叹了口气,挫败道:“前因后果都出在咱们自己身上,怪的了谁呢?”

“你这话说的算什么意思?”

朱桂一瞪眼:“当初四哥他明显就是想造反,难不成你还想跟着不成,这能是一码事吗?”

“你给谁扣帽子呢?”

一句造反把朱楧吓得够呛,急赤白脸的瞪着朱桂,气的跺脚。

看到两人吵了起来,朱桢气的连拍了几下桌面,吼了一嗓子:“都给我闭嘴!”

大堂内这才安静下来。

朱桢环顾了一圈这零零散散的七八个兄弟,内心叹了口气。

他们这些亲王内部都不团结,还拿什么跟皇帝斗?

人数一多,人心就散。

在把握人心这一块,朱桢不得不服自己那个当皇帝的侄子,他总能不经意间就挖出几个大坑留给他们这些宗亲,又或者外廷的那些官员去踩。

等到大家伙都掉进坑里之后,皇帝只是随手扔下去一根绳子,他们还得反过头来为皇帝的仁慈歌功颂德。

“其实四哥说的也没错。”

一直没有发声的韩王朱松站了起来:“大家有手有脚的,就算没了年俸又如何?考政、从军、经商哪一样填不饱肚子?有本事就多吃几口饭,没本事的就少吃几口,难不成将来咱们的孩子还都能做首辅大学士了?总会有高低上下的,混得不好只能怪自己。

留着年俸,养出一群游手好闲的纨绔公子,那就脸上有光了?那就是给爹争气了?让他老人家在天上看他的子孙多懒惰?

还是说每年去奉先殿、太庙祭祖的时候,咱们理直气壮的说‘爹,你看你儿孙多厉害,天天在家呆着啥也不干都有朝廷管饭吃?’,我反正是说不出来这种话。”

朱松说的理直气壮,说完扭头就走,也不给别人阴阳怪气的机会。

大家伙又都吵吵了几句,结果却是一会走一个,等到了最后,这宗人府的大堂内,却是连一手之数都凑不齐了。

所谓大家坐一起商量合计,去找皇帝申诉要权益保障的事又一次无疾而终,成了一句空话。

看着这眼前空荡荡的宗人府正堂,朱桢冲着自打进了京之后便一直惫懒于府内的朱权说道:“将来,这宗人府估计也该取消了。”

想想吧,等将来各支的后代都开始自谋生路的时候,一个萝卜一个坑,那个时候谁还管咱们大家伙是亲戚?

谁不想勇往直前的往上攀登啊。

朱桢一闭上眼就能看到将来一百年他们各支之间会打成什么样子。

“该怎么着怎么着呗,谁管他未来是什么样子?”

朱权呵呵一笑,浑不在意地说道:“只要皇帝一天给饭吃,咱们这些宗亲就永远不可能团结起来的,取消了宗人府也挺好,省的将来被锦衣卫扣上一顶密谋作乱的大帽子,饭吃不上不说再跟朱榑那般沦落个身陷囹圄,孤魂河畔的下场。”

两人又散碎的聊了几句,最后互留了一句保重,也分道扬镳而去。

红日西坠,宗人府的匾额便暗淡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