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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云南之麓川宣慰使司,多有金银等物,组织开采,可以用来在交趾换购粮食和其他生活必须品,自打海防港通船之后,交趾的海贸发展是极其快速的,所需之一应生活物资基本都有。”

话说到这里,朱允炆算是听明白了。

就是由朝廷来加大前期的投资,来为这两个贫瘠的地区打通外部环境,然后让这两省的百姓能够依据各自地区的地理生产优势实现互贸上的自给自足。

如果中枢没钱没人的话,那这两个省,就会如原时空一般,持续性贫困几百年。

两条上千里的通途、开矿的设备及配套建设,这两个省,起码是数千万的持续投入。

“有解决的办法就行,内阁做过预算没有,大概要多少钱、多少人、多少年。”

“如果劳工充足的话,计划的二五结束,是可以实现的,预计两地加一起的总花销在八千万左右。”

五年一共八千万,那不算是什么太大的数字,不过前提是劳工数充足。

看来,马大军很快就能披挂上阵,重返军旅了。

这也让朱允炆的心里踏实了不少。

“好,这事就这般定下了,朵甘地区和云南这两日尽快和内阁就此事拟定,立项开始专心督办。”

大手一挥之下,这两件事关数百万百姓生活大计的政策就算是通过了。

而后,便是辽东的问题。

这里早前提及过,就是一个改牧为种的习性转变问题,虽然这几年辽东平原(东北平原)的垦荒工作做得很突出,但大多数的土地是掌握在之前闯关东北上的那批汉人手里,不善耕种的蒙古、女真、兀良哈三卫的游牧民掌握的土地并不多。

温饱问题迟迟得不到解决。

“以辽东平原来养近六百万人,按理说绰绰有余了,为什么迟迟出不了成绩。”

辽东的地理环境需要给修路吗?

就那片黑土地,别说六百万了,再翻上几倍都轻而易举,说到底,还是地方上的问题。

如果这六百万全是汉民,保管年年没有一个饿死的。

还有就是民族的习性转变能力。

当初迁往漠庭的几十万汉民,改耕为牧,不照样活得有滋有味?

汉人骨子里就有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环境适应力,而且是得到国际承认和无数事实践证的。

南渡南洋的、西渡欧美的,都可以快速适应并形成气候,尤其是渡南洋的那一批,厉害的开国立朝,差一点的也是庄园主、农场主。

西渡欧美的虽然凄惨许多,但那是因为受到十九、二十世纪时代背景特殊情况影响和国际地位低下,西渡不是做移民,而是劳工输送法案。

至于辽东土地上的游牧民呢,他们不满足于汗珠子掉地上摔八瓣的付出辛劳后,却只获得口感远不如在草原时奶制品和偶尔一顿肉食的馒头、糙米。

“在辽东,很多城外的村庄,往往伴随着严重的治安问题,比如盗窃和抢劫。”

汇报这一问题的是辽东都指挥使平安。

“按照陛下的指示,一处百户的村庄,汉七夷三混居,其中夷三中,多户男丁服现役,但饶是如此,治安问题也相当棘手。”

这也算是出现问题的症结之一了。

成年男子服役,家中仅余妇孺,耕地开荒更是困难。

“朕不是特批过,这些家庭凡有两名男子服役的话,每年给予二十两现银的奖励吗?”

二十两的奖励,加上自己在从事生产,还能不够花的?

熟料辽东布政使苦笑:“正因如此,有些家中多男丁服役者,干脆就不事生产了,每年指着奖励的现银坐吃山空,每每年初之际花钱大手大脚,买衣买物,吃喝皆买,荒怠春耕,等到年中年尾的时候,就举家困窘,无米下锅,自此滋生盗抢。”

这算什么事啊。

朱允炆有些神情不愉,但还算忍了下来没有发火,继续看向内阁的方向。

“内阁拿个解决的办法。”

“改习易俗既然非一年三年之功,那就暂不揠苗助长,内阁打算在辽东加开几座大型的成衣坊和制窑厂,招募当地的女性、少年参与手工作业,以换取工钱糊口养家,另外,针对当地严峻的治安问题,加大打击力度,盗抢类案件在律法的原判罚程度上罪加一等,包括,即使是少年犯罪,该劳改的坚决劳改,该杀头的坚决杀头。”

朱允炆闭目沉吟起来。

他当然不是对犯罪的孩子报以慈悯之心,甚至于,朱允炆打心眼里对‘他还是个孩子’这种说辞深恶痛绝。

之所以沉吟思量,主要是朱允炆在思考眼下的利弊得失。

就好比他之前力主要将之前那任因怠政而撤职的辽东左布政使押往辽东问斩一般。

为什么要平民愤?

就是因为眼下西北战场上,有将近十万名各族的从军。

事闹大了,大明自然有绝对的实力来勘平内乱,但对外的打仗没了这些从军,就要用汉人,那算下来,到底是一个犯了重罪的汉官脑袋重要,还是将来一万、十万个汉家儿郎的脑袋重要?

国家的利益面前,绝不能仅仅考虑一丁点小问题。

“该抓的一定要抓,该判的一定要判,不过除了行凶杀人之外的案件,一律以劳改为主要处罚手段,不许开刀问斩。”

在西北的战事打完之后,很可能就会跟帖木儿汗国正面冲突了,那会是一场旷日持久,甚至是需要大明严阵以待的举国大战。

这个当口下,内部不能动刀兵来粗暴的处理问题。

不然,前线那群兵正打着仗呢,听说自己的孩子在家里被砍了头,亦或者家中妻儿饿死,换成谁还能愿意继续卖命?

倒戈相向都很有可能。

“是。”

刑部的尚书领了命。

“那辽东的事就这般定了,咱们继续。”

大殿中乌泱泱近两百号人,一个说完紧跟着又是一个。

这次站出来的,竟然是眼下各省中最为富庶,风头无二的福建左布政使褚知节。

福建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