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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偷偷的回京,但是在踏足南京城之后的第一件事,朱文圻还是跑进了皇宫里进行觐见。

自家老爹是个什么人,朱文圻心里还是清楚的,也知道自己想要在南京自家老爹的眼皮子底下偷偷的不被发现,压根就是一件不现实的事情,与其偷偷摸摸还不如大大方方。

“儿臣参见父皇,圣躬金安。”

东暖阁还是记忆里的乾清宫东暖阁,就是比起自己走之前感觉还要冷清了不少,空旷旷的少了太多的人气,安静的跟一潭死水一般。

朱文圻跪地上恭恭敬敬的给朱允炆叩了记响头后便起身,目光中唯一能看到的,就是自家老爹常态般的伏案批本,身旁,永远站着那个影子般的双喜。

暖阁外,一排雕塑般站立的宦官宫娥,空荡荡的走廊,静的掉根针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坐吧。”

朱允炆没有抬头,先允了朱文圻落座,一边批着奏本一边说道:“赶了那么多天路,在路上也吃不好,先吃点东西。”

有了朱允炆的交代,这处地方才算‘活’过来,几名宫娥脚步匆匆的离开去准备膳食,室内的朱文圻道了声谢恩。

父子两人又重归安静下来,直等到膳食上来朱文圻吃完了饭,朱允炆才放下笔抬头。

晃了晃发酸的手腕,朱允炆离开座位,一屁股坐到了朱文圻旁边:“混小子,这次招呼都不打的跑回来,肯定不是为了泉州你闯的那些祸事,说吧,又打算出什么幺蛾子。”

知子莫若父,朱允炆都给自己这个二儿子号准了脉,一语切中要害:“泉州这次闹得这么大,你都没有一道奏疏交到朕这,这次却巴巴的跑回来,朕要是没有猜错,铁定是为了自己的私事。”

果不其然,朱文圻嘿嘿傻笑了几声,挠头:“父皇圣明,啊不,儿臣还是出于公心的,想着当面汇报一下泉州的事。”

但是对此,朱允炆却抬手止住了朱文圻的话头,浑不在意的轻笑。

“一个泉州,发生天大的事,对朕来说、对大明来说又能算的上什么,孙浩把账本给朕送来了,总涉案金额一亿三千多万,逃税额两千八百万而已。

该怎么办有国法在,朕直接就把这些东西交给了内阁,没什么好关注和关心的,葛安带着内阁、银行的联合组已经去了泉州,泉州乱不起来,七十万泉州的民生活计更不会有丝毫动荡,朕放心的很。”

以眼下大明的体量来兜底泉州实在是不要太轻松,这种事站在的高度不同,胸怀自然不同。

泉州上下拿这起走私当天大的事,到了朱允炆这,算得上什么?

“比起泉州走私案,朕只关心一件事。”

说这话的时候,朱允炆直视朱文圻,严肃道:“你跟你爹我说句实话,窦和的死,是不是你做的?”

一听这话,朱文圻径直起身跪在地上,直挺着腰板看向朱允炆,眼神清澈且坚定:“回父皇话,窦和之死,儿臣确有重大嫌疑,但绝不是儿臣所做,儿臣也没有如此行径的必要。

泉州上下走私的黑幕能否揭下来,取决于中央是否有这个决心,诚如父皇所言,以我大明之体量,兜底泉州民生易如反掌,既无顾忌一说,想查自然可以查的水落石出,儿臣何必施以如此阴谋伎俩。”

暖阁再次陷入了安静当中。

朱允炆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二儿子,能有两分钟方展颜一笑:“行吧,老子信你了,起来吧。”

“谢父皇。”

朱文圻叩首顿拜,长身而起,一落座便肃容道:“窦和遇刺一案,儿臣回到泉州一定严查,请父皇放心,此案必可水落石出,天下之事无论大小,这纸永远都包不住火。”

“不用了。”

面对朱文圻的提请,朱允炆反倒一口回绝:“等你再回泉州,安心工作吧,对这种见不得光的阴谋诡计制造的事端,不要太过于去专注,你的精力是放在学习和思考工作上的事情,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都要如此。”

一个窦和的死,背后到底藏着多少人心鬼蜮,真的重要吗?

对朱文圻来说或许重要,查出来、查清楚有利于他自证清白,这就是一种执着的狭隘观。

对朱允炆来说,这就不重要了。

抓窦和回京的目的是为了彻查泉州走私大案,既然现在案子已经破了,按结果论这就已经足够,达到目的是最重要的,至于过程发生了些什么,没必要再去浪费精力搞明白。

反正以窦和犯的罪来说,不被刺杀的结果也是死路一条。

“这事就此揭过,说说你回京的主要目的吧。”

这个时候的朱允炆脸上又带起了慈和的微笑,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头,眼神中带着鼓励。

迎上朱允炆的眼神,朱文圻心头猛跳,复又起身揖礼:“儿臣心有佳人,恳请父皇赐婚。”

小文圻也大了,到了思春想姑娘的岁数,吵着嚷着也要成家娶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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