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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自己的老丈人,朱文圻折身回了家,这眉眼之间便满是思索的神情。

“我出去一趟。”

陆锦曦不明白朱文圻要去做什么,但也没有细问深究,只关切了一句:“中午还回来吃吗?”

“应该不会回来了,你带遵鋆吃点吧。”

“带点钱出门吧。”

看着朱文圻说完话就要走,陆锦曦拿起先前陆英留下来的纸包,怕朱文圻出门身上紧张,想着递给朱文圻。

“留给你和孩子的,我不用。”

走出家将门关好,朱文圻抬头看了看方位,迈步径直走向街头一处豪宅。

这是朱植的辽王府。

虽说中央迁移北上,但是皇商一时半会还不会迁离,毕竟皇商的体量太大,想要转移怎么都需要几年,朱允炆也没催。

而作为南直隶这一片区域皇商的负责人,朱植并没有在今天跟着圣驾北上,暂时留在了这南京城。

“叔祖父不在吗?”

朱文圻登门拜访却扑了个空,管家说朱植一大早送完朱允炆后就没回来,估摸着又跑出去玩了。

别看如今也抱了孙子,朱植反倒比以前年轻的时候更贪玩,估摸着他这一辈子,能玩别人八辈子。

“殿下有什么要紧事吗。”

管家问了一嘴:“等辽王回来,我代您转告。”

“没事了。”

朱文圻犹豫了一阵撂下这句扭头就走,这一次却是一直出离了长安街,就近找了家当铺。

大拇指上带了许多年的一枚玉扳指给当了出去。

“这可是来自安西的极品料子啊。”

当铺的大师傅看得眼都值了,再看看朱文圻身上的衣着打扮,怎么都无法将眼前这个衣着朴素的年轻人跟自己手里这么件玉扳指联系到一起。

“能当个多少钱。”

看得出来朱文圻有些心急,催促道:“我可是知道这行价的,你最好别骗我。”

当铺老板眼珠子在眼眶里滴溜溜转了好些圈,脸上可是堆满了笑。

“那得看您准备以哪种方式,这当和卖的价格可不一样。”

“还有不同的意思吗?”

朱文圻哪里懂,只觉得当铺就是把自己的东西典当出去,不还是卖。

“当呢,我这边给您开一张当票,时限有长有短,东西我们收着,到日子了您把钱送回来,再缴纳一笔利息,东西完璧归赵,还是您的。

卖就是直接作价卖给我们,拿钱走人,咱们钱货两清,出了门可就没得回头了。”

朱文圻只想了很短的时间,就催促起来。

“直接卖给你们,能值多少钱。”

“三百万。”

大师傅的回答很干脆,但朱文圻却炸了毛。

“才这点?你知不知道这扳指当年是谁送我的。”

这可是他娘过寿的时候,宗亲送了一堆的首饰件,这个扳指就特意挑出来给了朱文圻。

到了这里,竟然才能典当个几百万?

大师傅可不管这朱文圻急不急,慢条斯理的解释道:“钱呢,我们只能给您这个数,因为这么贵重的东西一时半会也出不了手,加上前两年安西、南缅那边上好的玉料没少往咱们国内输送,贬值的也快。

三百万说实话都是有风险的,您要不满意可以去银行折抵,看看,能不能比我们给出的高。”

要是能去银行,朱文圻早就去了。

都不用拿扳指,光自己这张脸,朱文圻有信心,借个十亿八亿连条子都不用打,多的是人替他出头担保。

再落魄的龙他也还是龙!

再富贵的狗只是一条狗。

“小爷我没工夫跟你耗了,就这价,点钱吧,我要现票。”

大师傅脸上笑的更开心了,诶上一声,忙招呼活计准备手续合同,自己小心翼翼的将这扳指收起来,不多时便从后堂提着一包子钱走出来。

“一沓十万全是千文票,一共三十沓,您点点。”

简单的点下数,确定没少之后,朱文圻自不会一张张的去翻看,确定会不会掺假,直接签字按手印,拎着钱就走。

出门雇车,直奔北城。

朱文圻要去一个特别重要的地方,见一个特别重要的人。

这个人叫靳毅。

身份呢,还只是一名学生。

湖畔三期的学生!

当然,即使是湖畔三期的学生,这个叫靳毅的学生自然也不值得朱文圻亲自来见,甚至带上如此多的现票,主要是这靳毅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身份。

如今南京学生会的副会长。

而会长,仍然是朱文圻。

坐在雇佣的马车里,朱文圻闭着眼睛一直在等待,直到听见熟悉的放学铃,才睁开眼撩开车帘。

视线内,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靳毅。”

唤了一声,校门外正跟一群同学边走边聊的靳毅寻声观瞧,自然看到了马车里朱文圻的脸,脸色变了一下,很快恢复自然。

冲身边的同学交代了一句:“你们先走吧,我还有事。”

说完,三两步便走到马车近前,没多寒暄直接上了车。

“回城,贤合茶楼。”

朱文圻放下车帘唤了车夫一句,马车便离开候车区,汇入到主干道车流之中。

车厢内,靳毅并没有急着见礼问好,两人甚至没有多说一句话,靳毅只是看了一眼朱文圻手边的布包,就保持缄默的姿态。

直到马车到了朱文圻交代的目的地,付完车费,两人便一前一后的下车,同样沉默着进入茶楼,要了个静间。

“殿下最近可还好。”

一开口,靳毅仍然唤了朱文圻一句殿下,而朱文圻对靳毅的这个本错误的称呼,并没有去纠正。

朱文圻皇子身份被褫夺的消息,在学生会里面并不是秘密,但学生会上下的主要干事仍然称呼朱文圻为殿下,这都快成了一种习惯,因为学生会从第一届开始,这些个后进都是朱文圻在带着。

一批新人换旧人,而对那些个毕业的老人,朱文圻也一直安排的很好。

泉州、台湾,这两个地方朱文圻没少安排。

“都还好。”

没有过多的在自己家事上浪费时间,朱文圻开门见山地说道。

“今天我的岳丈泰山来了,他现在留在南京礼宾司做司正。”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别的人很难理解,但靳毅沉默了一阵之后,却是双眸发亮。

“这是,留些亲近人,照顾殿下您啊。”

一名礼部的官员,下派到南京这个直辖府做司正,这个调动的手续需要过内阁,这一点,朱文圻早前做泉州直辖府的时候自然是清楚流程的,也有过介绍。

就是因为泉州府各司司正被内阁换了个七八,所以他才跟许不忌交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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