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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溥怎么不清楚,这是朱祁镇给他的选择题。

要么就将施礼无罪,乖乖的开始让大量年老的官员致仕。要么就是施礼个人的问题。处置施礼一个人就行了。

杨溥说道:“老臣明白,施礼的病情,第一时间就该告诉朝廷,让朝廷派人接任,他欺君罔上,治家不严,当令礼部追回出身文字,明正典刑。”

朱祁镇说道:“就如此办吧。”

出身文字就是施礼的士籍。他考取的所有功名都剥削掉,类似于开出党籍,剥掉政治权利终身。

这也是题中应有之意。

任何大官被处死之前,都有这一出。

朱祁镇说道:“会昌伯治家不严,交接匪类,夺爵。至于下面从党,让三法司会审,绝不姑息。”

朱祁镇这样做,也是给文官一个面子。一个台阶。

对会昌伯来说,恐怕觉得夺爵这个处罚,比杀了他还严重,原因很简单,杀了他,不过杀他一个人而已,但是夺爵,却是将孙家世袭罔顾的爵位给夺了。

对孙家来说,从此门第硬生生降了一个台阶。

其实,朱祁镇对这一件事情,一直是有想法的。

钱婉儿识大体,不求封父亲爵位。但是人不患寡,而患不公。凭什么孙家出了一个皇后,就有爵位,而钱家也出了一个皇后,就没有爵位?

朱祁镇能挡了一时,能挡一辈子。

所以,他心中早就想将孙家的爵位给剥夺了。

倒不是朱祁镇嫉恨当初孙家不肯帮他。而是他想维护大明爵位制度的圣神性,非功不的封爵。而任何一个爵位,在待遇上就能与一品大员,分廷抗礼。

只有爵位的圣神与稀少,封赏的时候,才能让下面的将领感到珍贵,否则嫁一个女儿,就能与人家沙场搏命功劳相比,这岂不是说,铁血军功比不上裙带关系。

正在准备与瓦刺打仗的朱祁镇,对会昌伯这三个字不顺眼已经很久了。

看朱祁镇登基以后所封的两个爵位,一个是定西伯蒋贵,一个威宁伯方瑾。蒋贵为朝廷效力数十年,白发老将尤沙场搏命,以少胜多,这才有定西伯,而方瑾乃是父子两代人征讨麓川,方政更是力战不屈,冲象阵而死,这才有威宁伯方瑾,这威宁伯与其说是奖方瑾阵斩思任发之功,不如说是奖励方政对大明的忠心耿耿。

会昌伯工部一小吏而已。何德何能?与这两者并列。而今朱祁镇不过是顺手为之而已。

杨溥听了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心中暗道:“这一下子,我就好办多了。”杨溥说道:“臣遵旨。”

朱祁镇说道:“这事就说到这里了,先生回去催一下刑部,大理石,都察院,让他们快一点便是了。而今说一说,这些银子的问题吧。”

杨溥说道:“这事情,大多是周忱负责,臣以为应该宣他进来说话。”

朱祁镇点头,对身边的张环,说道:“请周尚书进来吧。”

张环点头,立即下去了。

不过片刻,周忱就到了。一番行礼过后,周忱小心翼翼的落座。首先就说起这一千二百万两银子。周忱说道:“陛下,太仓银库,仅仅有银子二十万两,朝廷乏银,这一千二百万两银子,请划入太仓银库之中。”

朱祁镇有些犹豫。

周忱这一段时间,并非什么也没有做的。

他将朝廷在北京的仓库全部整合了一遍。

首先划分出两个仓库体系,一个是内承运库,也就是内库。一个是太仓库,也就是户部。可以说是国库。

北京城中,大大小小的仓库,不可计数,即便是宫中仓库,也是以甲乙丙丁直接排十几个字后面了。天干都不够用了。

所以,周忱所做的,并不是将这些仓库里面的东西,来回捣腾。而是重新理清了关系而已。

分一个侍郎专门负责所有仓库。

从之前皇帝什么都能管,变成了皇帝可以直接管理内承运库,必须通过户部才能管理太仓库。

不过是将之前潜规则确定下来而已。

最大壮举还是敲定了太仓银库,所有仓库之中,唯有这个仓库,是新建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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