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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法善,郡望南阳,占籍松阳卯山,据传生于隋炀帝大业十二年,于唐明皇开元十年无病而终,羽化成仙。

他祖上四代都是道人,到他这辈更是天资奇绝,声名赫赫,在高宗到玄宗时期极受重视,甚至被封为鸿胪卿,越国公,为当时道教领袖。

叶法善并不属于任何一派,他在灵宝、洞渊、净明等派都学过道法,博采众长,自成一脉。门下弟子众多,另有传承在家族内部,南阳、松阳皆有叶氏后裔。

他最有名的典故有二:

一是,唐玄宗在元宵夜赏灯,见长安城光照流离,如同白昼,便召叶法善前来。天师曰:“论彩灯之盛,长安第一,凉州第二。”

玄宗心动,便求其前往。天师让他闭上眼睛,飞入云霄,过了一会儿双脚落地,只见灯烛连绵十数里,宝马香车,男女熙攘,正是凉州夜市。

另一个就更著名,天师带玄宗去月宫游玩,听闻天上仙乐。玄宗默记曲谱,回来予以传播,遂成《霓裳羽衣曲》。

叶法善和神霄派的林灵素,是少有的道士参政的例子。他也主张排佛,但没林灵素那般激烈,主要通过自身的本领与佛门比斗,然后怼怼怼……

总之呢,他的地位绝不亚于萨守坚,堪称一代天师。

至于这位徒孙岳真子,许是外出历练,许是什么原因,反正跟佛门高僧一起攻破了萨满祭坛,最后身殒地窟。

而千年之后,顾玙又拿到了玉佩,也是世事奇妙。

《玄珠心境录》博大精深,内容丰富,不仅有岳真子的修行体会,还提到了很多道门秘辛,以及一些道法、法术和奇趣见闻。

顾玙不可能在一个晚上理清,只好放在一旁,等回去跟小斋在床上互相学习。

紧跟着,他又拿起最后两枚玉简。按样式来看,似乎是以前的修士较为通用的用来记录信息的载体。

里面也有惊喜,记录了几个实用的小道术。

这五件东西,便是此行的意外收获。顾玙妥善放好,正想问问女朋友那边的情况,刚巧小斋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中间的太复杂,我没细看。我把开头和末尾新加的部分译了一下,简单说说……”

小斋没废话,直接道:“萨满教自清末分崩离析,此后隐于民间数十年。夏国建朝初期,有个人召集遗民,正式立教。目前有四个教区,关外,西北,漠北和漠南,每个教区由一位大法师主持,等级为法师、执事、普通教众、外围四级。他们组织极为严密,政治、经济、文化领域多重渗透,已经掌控住了一定权力。你干掉的那个家伙叫如苏力,是西北区的大法师。他们这一脉,信仰的是死灵、恶鬼之类的东西,有很多开发人体的秘术。那张人体图像,就是某种东西的炼制方法。这四个区各不相同,秘术也不同,不过卷轴上没有详细记载。那些山川应该是一张地图,王胖子猜的不错,他们祖先在火焰山里养了一只蜰鬼。那东西起码到了神仙层次,自带神通,出则天下大旱。幸亏被你破坏掉,不然放出来,必会生灵涂炭……大概就是这些,过后我再研究研究。”

神仙……这么牛逼?

顾玙吓了一跳,自己连人仙都没修到,那岂不是说,蜰鬼至少要强上两个大等级?

他缓了缓神,问:“那个召集者有描述么?”

“没有。”

“四个教区的大致分布呢?”

“也没有……”

小斋顿了顿,道:“我是通过卷中的只言片语推断的。西北区应该包括西陲省、青宁省和陇西省,唐古特可能也在其中。漠北、漠南不清楚,关外么,乌拉省肯定有的。”

“你怎么能确定?”

“我师父,跟他们交过手。”小斋道。

“……”

顾玙沉默,难怪她对萨满教总有一种敌意,而且还下过苦功,研读过他们的古文字。

乌拉省在辽东省隔壁,同属关外四省,长白山就在那里。她师门肯定发生了某些变故,但她一直不愿多讲,对师父也只字不提。

本来呢,自己跟萨满教没啥交集,可从张维主动上门之后,梁子便已结下。这次又碰巧遇上,端掉了西北教区,好嘛,这就算不死不休了。

俩人又说了一会,顾玙挂断电话。

他坐在桌前想了想,忽然提起笔,在一页纸上写了几段,然后看看天色,已快天明。

他索性不睡了,静坐床上,准备吸食朝霞之气。

……

“顾先生,休息的怎么样?”

“还好,周围很安静。”

“哈,我的部队绝对守纪律,驻扎几个月,老百姓没骂过一句。”

次日一早,大校亲自来接,陪同到食堂就餐。他们守在前线,最近的城市是格尔木市,离此四百多公里。二者同属西海州,若在中原腹地,你根本想象不到这种距离。

不过还好,后勤保障十分给力。从伙食就能看出来,有肉丝面,有鸡蛋,有多种多样的小咸菜,非常丰富。

“顾先生,您今天就要返程么?”大校问。

“嗯,稍后就走。”

“那我派车送您吧,直接到西平机场,还方便点。”

“也好,麻烦你们了。”

顾玙没拒绝对方的好意,先喝了几口粥,又摸出自己的干粮,掰开一半递过去,“尝尝这个。”

“呃……”

大校仔细辨认了一下,他农村出身,以前挨过不少饿,自然认得这东西——糠饼。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接过来,小小咬了一口。

米糠做成的饼,虽然有点粗糙,但混了唾液融在口中,却散发出一股稻米的甜香。这甜香似有神奇的能量,迅速补充着身体精力。

“……”

大校又不傻,下意识的看向对方,想表达些谢意,可又不知说什么,最后索性不言,接连猛吃了几口。

顾玙不喜欢那些政府官员,对当兵的还是颇有好感,待他吃完,又摸出一页纸,道:“我知道你的上司是哪位,你最好亲手交给他。”

“这是?”

大校瞄了一眼,吓得脸色都变了,那上面正是萨满教的渊源由来,大概的组织结构,以及特征描述和功法简略。

他身在军中,对这些东西更为惊悚,由于夏国的民族政策使然,搞得很多地方……呃,你懂的。

“上次跟穆昆谈到这件事,他说牵扯太大,不敢妄动。我不理会政治,但我不想看到环境糟乱,建议你们果断处理,不必心慈手软。”顾玙笑了笑。

“我一定上报,一定!”

大校连忙点头,将那页纸折了又折,贴身藏好。

人家的潜台词很明显:你们要是不管,万一那帮人祸害到盛天,我也顾不得你们面子,要大开杀戒了。

不多时,几人吃完了饭,走出食堂。刚出大门,一个家伙就屁颠屁颠的蹭过来,正是蹲守许久的杨迪。

“老神仙,您可不能扔下我啊!”

他一把抱住顾玙大腿,简直撕心裂肺:“我这一路勤勤恳恳,任劳任怨,还在这破地方等了好几天,半点心思都没动摇。您千万千万得收我为徒,不然我就撞死在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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