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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德蒙·德·龚古尔在1874年7月14日立下遗嘱,为了纪念他的弟弟,要用遗产作为基金,成立即龚古尔文学奖评选委员会,并指定福楼拜、左拉、都德等10名友好作家成为第一届院士,并于正式设立1903年。

半个多世纪以来,龚古尔文学奖每年评选一部小说,获奖者中包括普鲁斯特、马尔罗、西蒙娜·德·波伏瓦、等著名作家,不仅是法国久负盛名的文学大奖,在欧洲和世界文坛也同样拥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力。

龚古尔文学奖有一点为人所诟病的就是奖金数额,最初龚古尔文学奖的奖金是按照埃德蒙规定的5000法郎,到了1960年开始由于通货膨胀改为了50法郎,现在到了八十年代,奖金依旧维持在这个标准,因为通货膨胀的缘故,奖金价值更低了。

不过奖金的数额对于龚古尔文学奖来说更多的只是一种象征,这个奖项更让人看重的是它独一无二的影响力。

很多原本在获奖前籍籍无名的作品,在获得了龚古尔文学奖的肯定之后,不仅在法国畅销,更会被翻译成多种文字在世界各国出版。

根据近年来的统计数据,仅在法国国内,这些龚古尔文学奖得奖作品就可以平均售出40万册,作者也得以举世闻名,通过龚古尔文学奖被彻底改变命运。

这次伽利玛出版社邀请林为民来法国,自然不是无的放矢。

以他们出版社在法国文学界的影响力,早已锁定了这一届龚古尔文学奖的结果。

林为民凭借《情人》获得龚古尔文学奖,对于他的作品在海外的传播自然是有着极大的益处。

因为电影《情人》的缘故,法语版《情人》通过伽利玛出版社出版到全世界的法语地区后,销量颇为可观,半年多时间以来已经销售了近90万册,对于一部译制作品来说,这个成绩堪称优秀。

如今《情人》获得龚古尔文学奖,凭借着奖项的影响力,未来几年时间当中销量自然会因此得到了极大的提高。

不仅如此,包括林为民这个作者的名声也会因此受益。

自然而然的,林为民所创作的其他作品也会乘着这股东风受到更多读者的期待和欢迎。

伽利玛出版社这次邀请林为民除了参观,自然也要谈他名下其他作品的出版事宜。

这一次伽利玛出版社早有准备,提出了想要出版的书单。

林为民看着书店上的最后一个名字,笑道:“你们出版社的准备确实很充分,连《狩猎》都列了出来。”

加里扬作为谈判代表有些自得,“这是自然。林,我们出版社可是非常有诚意的。”

林为民却道:“不过你们知不知道,《狩猎》这部小说我已经决定在短时间内不会出版?”

加里扬有些意外,“为什么?”

“原因很复杂,一时半会跟你解释不清楚。”

见林为民不愿意多说,加里扬有些遗憾,“那好吧,既然如此,看来这部小说要从书单当中划掉了。”

划掉了《狩猎》,书单上仅剩下四本书的名字,也是近几年来林为民作品当中海外出版最多和成绩最好的几部。

《霸王别姬》、《套马人》、《追凶》和《燃烧》。

有了上一次的谈判经验,加里扬这回吸取了教训,没有再跟林为民絮叨,而是直接开价。

15%的版税,四部小说首印册数从15万册到30万册不等,诚意十足。

从伽利玛出版社的表现来看,龚古尔文学奖的影响力确实非同凡响,林为民痛快的签下了出版合同。

出版事宜商定过后,时间来到晚上,伽利玛出版社特地为林为民举办了一场欢迎晚宴。

在主编安德烈的介绍下,林为民认识了一圈出席的嘉宾。

这些人当中有不少都是曾经获得过龚古尔文学奖的作家,写《桤木王》的米歇尔·图尼埃、写《动物园》的伊夫·纳瓦尔、写《安娜·玛丽》的吕西安·博达尔……

这些人有一个统一的标志,那就是都是由伽利玛出版社捧红的。

由此可见伽利玛出版社对龚古尔文学奖的影响力,在场的人对于这样的结果似乎也习以为常。

除了作家,晚宴上还来了几个电影圈的导演。

后世提到法国电影流派,很多文艺青年印象最深刻的可能是所谓的“新浪潮”电影和导演们。

但实际上,在法国的电影圈里,还有一批比新浪潮更加文艺的电影人。

这群电影人没有什么核心宣言,也极少成群结队的出现在电影圈,但他们两个共同的特点。

其中之一是,这群人普遍都居住在塞纳河左岸,所以他们又被法国人称为左岸派。

另一个特点是,这群人基本都有文学创作经历,他们在成为电影人之前很多都是小说作家或者编剧,这样的经历直接影响了他们的电影风格。

文字出身的经历注定了左岸派电影人与法国文学圈的交往很密集,只是经过了六十年代的鼎盛时期,左岸派导演们如今已经风光不再,而渐渐都被归到了引爆法国的新浪潮导演当中去。

阿伦·雷乃是左岸派导演的中坚力量,同时也是法国人所共推的新浪潮旗手。

1959年,执导个人首部电影《广岛之恋》获得第12届戛纳国际电影节费比西奖。1961年执导剧情片《去年在马里昂巴德》获得第26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金狮奖。1980年,执导剧情片《我的米国舅舅》获得第33届戛纳国际电影节评委会大奖。

伽利玛出版社能邀请到这位大导演,让林为民很意外。

林为民当初在文研所学习时去小西天看内参片,其中就有阿伦·雷乃的《广岛之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