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书屋mfshuwu.com

他要让事业更进一步,就必须在自己已经背负着愧疚的心灵上再洒上一把盐。

上次是为了“活着”,这次是为了“前进”。

原因看似不同,但本质却一样,都是带着不纯粹的目的而去得到“性”。

任重早已知道,这种事情一旦有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或许还会有更多次。

可当它真要发生时,却还是让他的心灵深陷困境,痛苦不堪。

我懂了。

如我这般人,在这个时代,不可能找到真正的爱情。

因为人的人生观、世界观和价值观其实是生长在时代背景的土壤之上的造物。

我还没有创造出能孕育出与我的三观一致的异性的世界。

我都还没有改变这个时代,又如何得到时代的产物?

我越是追求完美,就越是一无所获。

她们与我其实已经很近很近了,但底层的差异却不可磨灭,永远存在。

我真的不能再苛求更多。

任重的目光又往下落,飘过星火镇的全景,远远望去。

此时虽然已是深夜十一点半,但星火镇里依然灯火通明,甚至比白天还亮。

这不是给行人的照明,而是光学监测防御系统的一部分,可以让墟兽和夜间潜入者无所遁形。

在外城区里,过去脏乱差的贫民窟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分工布局明确的四大城区。

房屋建筑布局整齐,充满现代感与力量感。

在东城区,亚尔逊集团全资控股的亚尔逊酒店与任氏集团全资控股的夜长眠酒店相对而立,霓虹灯闪烁。

这两家酒店是镇里少有的24小时营业企业。

星火镇里的人已经从“活着”进化到了“生活”。

种种一切,都是任重给星火镇带来的改变。

“我改变了星火镇。我不但要守护这里,还要改变更多的地方。我想不管走到哪里,都能在每个人脸上看到笑容。我不想再看到悲剧轻易地重演。”

“我依然在奋斗着。”

“可能过程不够完美,可能我给自己想要的完美人生留下了污点,可能以后我都要背负着这样的记忆而活着,可能等以后我再面对鞠清濛与马潇凌时,内心里都会有挥之不去的愧疚,但这都是我应该承受的。”

“只要我的追求依然是为了不再看到曾经星火镇里的行尸走肉,依然是为了让所有人都活得像个人,我就问心无愧。”

任重狠狠一捏拳头,回了卧室。

第161天中午,如火如荼的企业战争突然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星火镇与望东镇被剥离了出来。

阳升市里的企业战争依然在继续,但从现在开始,星火镇与望东镇将成为中立区。

造成这般变化的原因,正是深讯集团的强势介入。

随着任重与马潇凌宣布回归马氏,并靠着各自的价值当场成为深讯马氏的内部成员,星火镇、铬碳镇与望东镇的资源回收公司获得马氏的庇护。

任重的接下来的计划是顺势进入深讯集团,先去游戏开发部门,然后拿出花月岚交给他的《梦幻民宿》的密匙,以之为投名状,再以马潇凌的合法丈夫的身份进入马氏家族核心圈层。

那么此时他的身份就成了当代股神、促进会高级成员、紫晶矿业器重的技术大拿、唐古集团的新锐代表、“三观很正”的天才程序员。

最重要的,当花月岚被他“害死”后,他将会成为可靠的源星公民。

他可以顺势进入深讯集团的底层逻辑算法辅助部门。

随后,他将会直接暴起,得到“网”的物理位置,然后当场自杀重开。

这是他唯一的办法。

整个深讯集团,正是为了服务“网”而存在。

深讯集团其他的一切产业,都只不过是马氏为了掌握更多财富而衍生的业余行当。

如果深讯集团只专注于为“网”服务的基本工作,那谁也没办法。

但人总会有私心,哪怕是冷冻长老的后人,包括嬴浩,也包括深讯马氏。

马氏的私心正是任重的突破口,是源星体制里唯一的破绽。

深讯马氏沉浸在得到他这新锐全才的喜悦中时,就是他暴起之时。

他几乎就成功了。

……

当任重再度睁开眼时,他已经回到了第131天充义县府举办的招商会会场上。

他正左手搂着鞠清濛,右手搂着陈菡语,对面的王进守正看着他,脸上神情瞬息万变,阴晴不定。

王进守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

赵强迎面走来,开口说道:“任总,其实县城与南高镇的距离也不算远……”

任重沉默着,思索着,直到赵强说完他的台词,才笑着说道:“星火镇与南高镇的距离也不远,我会选择星火镇。但这事不及,我早晚会来充义县。”

赵强:“嗯,那我就扫榻以待了。”

等坐上返回酒店的车,任重才揉了揉自己肿胀的太阳穴。

大约在十分钟前,他和马潇凌被当场击毙。

这次失败的原因出在他自己身上。

他的决定太仓促。

为了说服马达福,他向父女俩透露了太多消息。

任重并不知道,哪怕马潇凌本来就血缘正统,但二人在成为核心成员之前还是得面对一次深讯集团内部的心理审查。

他倒是轻松过关,马潇凌那边却说漏了太多消息。

这一次,得重新修正。

在此之前,一切照旧。

……

时间飞逝,任重纪元第160天夜里九点五十五分,刚刚出狱的任重再次落到星火镇镇府的楼下。

任重并未通知马达福。

马潇凌鬼鬼祟祟地从镇府大门探出头来,满脸惊喜地看着他,“大半夜的,你什么情况啊?”

任重:“来一发。”

马潇凌愣了五秒,然后猛的拳掌相交,歪了歪脖子,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狞笑道:“来啊,谁怕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