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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在过去的时间线里,白峰曾被这具备极强切割能力的钢针将能量态身体割裂撕碎,又给圆团冲出包围,出现在任重等人身前,并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最终造成任重的行动功亏一篑。

但如今白峰早已有了准备。在圆团开始旋转之前,他便已经细化操控着能量态身躯留足了空间,给圆团留了个空腔。任凭它们如何自旋,纤毛顶端的切割部始终离白峰的身体差着两厘米的距离。

在圆团尝试飞行位移时,却又总刚好与白峰控制的内部形变完全重叠。圆团始终没办法真个碰上白峰的身体。

不仅如此,白峰的能量态躯体内部正发挥着热传导介质的功能,将给圆团的空腔里的热能持续抽离。

温度下滑的速度很快,短短二十余秒后,温度便不断逼近绝对零度。

陷入绝对低温的控制后,圆团的自旋速度迅速下降,纤毛开始收缩,也不再横冲直撞着乱飞。

随后,白峰便裹着总量达到一万余个的圆团落回半球大厅地面,开始持续维持低温,以将其封印在体内。

全程观望着这边情况的任重一边配合钱望慎进行装备检修,一边看向信息流屏蔽师宋锐的方位。

此时宋锐再次激活了屏蔽,将除了马潇凌之外的所有人的身形遮蔽起来。

诺尔·山德罗踩着宋锐构建出来的屏蔽层东奔西走,将一个又一个精密的爆破缓冲装置布置到屏蔽层之外。

与此同时,半球大厅的穹顶突然脱离了地面,以极快的速度向上升去,露出正在飞速向上位移的电梯井墙。

这表明冷冻长老掌握的控制能力已经绕开了陈巧临死前布置的第一道数据防护墙,手动打开了电梯顶盖。

从现在开始,将会有大量冷冻长老身边的防御力量通过电梯井下到任重等人面前。

虽然最强的液态金属无面人与无面人部队已经覆灭,最强的超九阶墟兽已经死在任重和于承德手中,最诡异的黑色圆团又被白峰所控制,但即便只剩下些杂兵,也会给众人带来巨大威胁。

冷冻长老身边的防护力量的确很强,但至少有百分之八十的权重都在白球的外部。

绝对隐形、薄膜力场与四个堪称无敌的液态金属无面人组成了绝对防御力量。

在这层绝对防御力量被攻破后,白球内部有的只是一些随机应变生效的机关,以及少量作战单位组成的基础防御部队。虽说不上是一马平川,但只要找对了方法,不断用脚去趟,就总能一步步趟过去。

毕竟,在过去的无数年里,白球从未被人攻入过内部。不对,白球甚至压根就没被进攻过,这也是理论上绝不可能发生的事。

原本在这白球中其实还藏匿着数量不在少数的超阶职业者。

但不巧,恰好就在三天前,当嬴浩向孟都集团宣战后,触发了自动监管体系里的最高应急响应关键条件,装载着超阶职业者的休眠舱自行脱离白球,飞往源星,并在太空城市——上源京市里驻扎下来,便于随时响应,以掐准时间强行镇压失控的战争。

现在即便因为任重触发了警报,那些超阶职业者的休眠舱又往回赶,也根本鞭长莫及。

老冰棍们高枕无忧太多年,以至于完全忽略了自己的老巢有被谋逆者一锅端的可能,并未修改安保程序,才造成放任超阶职业者全数离巢,后防空虚的局面。

嬴浩的观点并没有错,老冰棍们的确只是庸人之姿,并没有什么算无遗策的超卓智慧,才犯下如此致命失误。

任重并不知道如此关键的细节,但他的行为又足够微妙的踩准了这时机。

当然,如果“网”还在,那只怕任重刚刚离开大气层就被牢牢盯上了。

总之,在大量作战力量被歼灭与克制住后,被警报从冷冻中惊醒的长老只能慌慌张张地起出剩余的超阶墟兽。

马潇凌往右侧走出去十步,直面前方,缓缓捏紧了手中大枪。

她知道,大约三十秒后,将会有一头九级墟兽从上方破开电梯井的墙壁,然后俯冲而下。

诺尔·山德罗布置的爆破装置对自己不会有什么帮助,其主要功能类似于机械战车的反射装甲,通过对爆炸当量与爆破冲击方位的精准控制,以及时反射自己与墟兽交手时泄露过去的战斗余波,维持任重等人的“隐形”状态,避免被墟兽察觉并打断装备维修过程。

马潇凌深吸口气,暗想,“现在,我是这里的最强战力,即将承担起最重要的职责。”

“不对,不只是现在。只要我使用了电控结晶体,我就比于老曾外公更强,和虚也在不相上下,比任重也更强。我马潇凌,本来就是第一。只不过……”

她从面甲里拿出了电控结晶体,放在嘴边,又扭头看向身后。

那边,任重等人已经彻底隐藏在光学隐形装置的掩护之下,肉眼看去,那里只有一片平坦如镜的地面。

马潇凌狠狠一咬牙,将电控结晶体放进嘴里。

她的思维倏忽散开,彻底融入战甲。

她的银色战甲表面开始释放出灼目的银辉,宛如一轮冉冉升起的银月。

马潇凌知道,自己即将绽放出最后的光华,也会不可逆地走向死亡。

但她心中却依然有着挥之不去的遗憾。

她突然启动了电磁波通讯系统,切换到任重的私人频道,给任重发过去一句话。

这里似乎有些干扰,让她的声音显得断断续续,与沙沙沙的白噪音相互混杂在一起。

“任重,你曾经让我假装喜欢你。我演得很投入。你以为我是在演戏。我自己也曾经以为自己是在演戏。但我现在明白了,我错了。当初你还很弱小时,我因为父亲的吩咐而一直偷偷观察着你。其实,打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喜欢你了。我知道这样的念头有些儿戏,也有些荒诞,更难以启齿。你甚至可能都不会相信,但这就是事实。我马上要死了,可我不想只是以你的战友的身份死去。将来,无论你走到哪里,请你记得曾经有个叫马潇凌的女人愿意为你去死!我可不是白白付出的性子,你得给我记牢了!”

任重沉默了。

他并不想承认,这是他第六百二十三次听到马潇凌的临死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