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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烨歪过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陆吾也不在意,自嘲的笑了笑,手中突兀的多出一个酒瓶,猛的喝了一口,脸很快变的潮红起来。

其实以他的实力,千杯不醉都只是很随意的事。

但他却控制着自己的能量,任由酒精冲击着大脑。

“是不是觉得,有些难受,有些孤独?”

“这一城的尸体,太过于惨重?”

陆吾此时还在笑着,笑的没心没肺:“不用反驳,我能猜到,自己守护的人,就这么为了人族,付出了自己的生命,而自己却因为没有实力,而感觉到无能,甚至想骂上自己一句废物?”

王烨沉默,有些呆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陆吾再次喝了一口酒,瞳孔有些涣散,换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

“我经历过,甚至比你更加残酷。”

“虽然你在守护着他们,但对你而言,他们终究还是一位位陌生人。”

“但我……”

“呵,瑶池,每一位都是我朝夕相处的伙伴,甚至那些孩子,都是我看着他们,一点点长大。”

“我能准确叫出他们的名字,甚至就在他们……在他们死的前一天,还在对我笑,叫我去他们的家里吃饭。”

“包括……我的爱人……”

陆吾深吸一口气,看起来已经彻底的醉了。

“我自诩为天赋过人,造阵法,练幻境,我甚至一度觉得……我能将他们保护的很好,真的……我当时真是这么想的。”

“或许那时候的我认为,哪怕天庭真的打来,也不过如此吧。”

“阵法之道,当无敌。”

陆吾自嘲的笑了笑,眼神愈发朦胧,痴痴的看向天空,那蒙了一层雾的天空:“呵呵,好天真啊……”

“天庭……天庭……”

“哈哈哈,天庭其实从来没有把我瑶池看在眼中,不过一群蝼蚁罢了!”

“可笑我这蝼蚁坐井观天,自以为是!”

陆吾猛的将瓶中所有的酒一饮而尽:“我就如同一个废物,眼睁睁的看着亲人,朋友,长辈,孩子,一位位的倒在自己的面前,而我?”

“呵呵,那所有的骄傲,在那一刻,全部粉碎。”

“甚至我的爱人,都将唯一逃生的机会留给了我!”

“在那一刻我才清楚,原来……我才是被保护的那一个。”

“哪怕到现在,我只要一闭上眼睛,都能听见,看见他们那死前绝望的眼神,但是在没有报仇之前,我不敢死,真的,不敢死。”

“我只能咬牙切齿的,自废修为,如同老鼠般,躲在臭味熏天的下水道里,等待着他们沉睡。”

“直到他们沉睡后,我才有勇气站出来,再次修炼,去报仇……”

“哈哈哈,看着那些刽子手的家人,后代死在我的手里,畅快!”

此时的陆吾状若疯魔,仰天长笑,但最后却渐渐再次沉默下来,满脸苦涩。

“有时候,我觉得我是在忍辱负重,苟且偷生,为瑶池报仇。”

“但真是如此么?”

“说白了……我还是怕了,我只敢找那些不如自己的人,哪怕知道天庭,灵山那两位才是罪魁祸首,但是我不敢,我知道这辈子都到达不了那个境界……”

“所以……”

“我自我安慰,可以了,够本了,可以去死了。”

“或许,是一种逃避吧。”

“我不想再回忆那些人死去时的场景了,我害怕,心疼,钻心的疼……”

陆吾的眼中充满了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