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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云泽脑子像被斧子劈开了,震惊得无以复加。

草!

开什么?国?际玩笑?!

她到?底在说什么?鬼话?!

所有人都默认她是死去贺先生的恋人,又有之前那样惊世骇俗的举动衬托着,根本没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不对。

白皎朝他伸出手,正要出声,一道?声音猛地响起,灰色西?装的律师夹着厚厚的牛皮袋,姗姗来迟。

律师:“贺夫人。”

贺东岩夫妻已经怔住了,下意识看向律师,她们夫妻都认得对方,他是贺东恒留下的处理遗产的律师,据说他死前在律师事务所留下遗嘱并公证,他们一直在打探贺东恒如贺分配遗产,奈贺对方一直不肯透露。

只说等葬礼开始再宣读。

经过一系列事件,贺大伯自己?都忘了这件事,没想到?他突然冒出来,律师急匆匆跑来,径直掠过贺大伯和他的妻子,来到?白皎面前。

他神色哀戚地重复一遍:“贺夫人,请节哀。”

不少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贺夫人?

她不是无名无分的情人吗?难道?他们领证了?

下一刻,律师的行为似乎印证了他们的猜想。

律师抽出一份文件,面相?宾客:“这是贺东恒之前留下来的遗嘱,已经经过公证,贺先生知道?自己?时日无多,特别要求我等到?他葬礼时再进行宣读。”

在场宾客惊愕地看向他,失态得维持不住表情。

郑娜呼吸困难,凶恶的目光盯紧律师,前所未有的糟糕席卷全身。

律师并不在意这些目光,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宣读遗嘱,打开厚厚的牛皮纸袋,除去最上?面是贺东恒留下的遗嘱,底下全是他的遗产资料。

律师:“贺东恒先生七月六日亲自签署遗嘱,将名下全部私人遗产以及东恒集团全部交由白皎女士继承……”

他说完已是一片鸦雀无声,恭敬地将文件递给白皎:“白皎女士,遗嘱一式两份,除去最上?面是遗嘱原件,底下是我调查的贺先生遗产资料,请您过目。”

在所有人极度震惊艳羡的的目光中,白皎接过遗嘱。

“不可能!”郑大伯怒吼一声,猛地朝她扑来:“不可能!财产全给她?她是一个外人啊!对了,云泽,他还有云泽这个儿子,还有我们这些亲人,他为什么?不给我们给一个外人!”

“贱人!遗嘱肯定是假的!假的!”

他被保安飞快拉下去,怒吼声还在回荡,已经有人清醒认识到?,一切已成定局。

白皎,不,现在该叫贺夫人了。

她完全不为所动,一身黑衣,表情死寂地捧着遗嘱,在众人敬畏艳羡的目光中,一举成为国?内千亿女富豪!

记者为她抓拍的照片,当天便登上?网络热搜,即使她只是面无表情地望着镜头,仍旧引来一大片赞美声。

【姐姐真是美艳绝伦,财气逼人!】

【富婆姐姐看我看我!】

底下是各种分析,分析她继承的将是怎样一笔巨额遗产,单是她继承的私产,就是普通人完全无法想象的财富,更别提她即将继承的的东信,它至少为国?家提供上?万岗位,公司总部位于江省,是省里第?一的纳税大户。

也有一部分人在底下颇有微词,贺东恒是不是疯了,他被人下蛊了吧,为什么?要把遗产全部交给一个女人!

不过,这样的言论很快淹没在赞美词里。

天空下起绵绵小雨。

白皎回到?车上?,看向保镖送过来的男生。

贺云泽阴鸷地盯着她:“白皎。”

他不相?信贺东恒会那么?愚蠢,可惜经过今天一连串变故,就算是他,一时也抓不住头绪。

白皎温和地笑?了起来,为他敏锐感?到?惊讶,没回答质问,反而话锋一转,胡扯起来:“没关系,不叫我妈妈也可以,以后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你可以暂时叫我姐姐。”

贺云泽:……

贺家是位于市区别墅群正中心的千平楼王,是江省最知名的富人区,忘了说,这个楼盘就是东信开发的。

白皎推着继子的轮椅,还没走进,便听见窸窸窣窣的讨论声。

屋子里,佣人没有打扫,而是乱糟糟地聚成一团:“你们说,今天葬礼结束,我们还能不能见着少爷了”

“应该不能吧,贺先生对大少爷的态度多恶劣啊,肯定容不下他。”

“前几天,我还见文倩小姐来,要少爷搬出去,给她腾地方。”贺文倩,是贺大伯的女儿,他们口?中的贺先生,自然也不是过世的贺东恒,是贺东岩。

“你们还说什么?大少爷,过了今天,这个家就只有一个文睿少爷了。”刘嫂撇了撇嘴:“真是可怜啊,现在挣钱那么?难,不知道?他一个残废该怎么?活下去。”她假惺惺地说,一口?一个残废。

里面讨论得热火朝天,隔着很远都能听到?。

白皎扫了眼贺云泽,他低眉垂目,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仿佛那些人嘴里的残废,跟他没有一丝关系。

不愧是男主,情绪控制能力?挺强的。

她就不是了。

白皎一脚踹开大门,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徐徐走进来,轮椅碾动声在室内响起,仿佛碾在众人心尖上?。

她迎着众人目光,一改方才的颓然:“怎么?不说了?”

第?一个反驳她的是佣人刘嫂,她在贺家工作多年,表面上?忠心耿耿,实?际上?却是贺东岩的人。

背地里说悄悄话被人听见,她应该害怕,可是当她看到?白皎后,不由轻蔑一笑?:“白小姐,您就不要多管闲事了。”

她知道?白皎,一只娇养的金丝雀,这些天一直找麻烦,贺先生说过,迟早有一天要教训她。

白皎直接把她当成了空气,一一扫过佣人们,不禁眉头微挑,真是巧了,这些大多都是贺家亲戚收买的佣人,还有一些虽然不是,但是能在背后说雇主的悄悄话,素质应该也不高?。

她直接下通知:“从今天起,你们全被辞退了。”

刘嫂第?一反应是惊慌,旋即反应过来,甚至想大笑?,眼前这位莫不是失心疯了吧?

她不过一个小雀儿,竟然敢辞退自己?!

“你有什么?权利这么?做?我要告诉贺先生!”

下一刻,有人噗通一声软倒在地。

手机外放着营销号的播报,欢快的背景音里,营销号夸张地讲述:“天啦噜!这是真爱吧!东信集团董事长?贺东恒先生立下遗嘱,竟然将名下所有资产全部交由白皎女士继承!我又相?信真爱了……”

所有人惊惧交加地看着她,她们熟知的人里,只有一个人叫白皎。

白皎:“现在我有权利了吗?”

十?分钟后,所有涉事人员全部辞退。

屋子里前所未有的安静。

贺云泽缓缓扫了眼前方的女人。

白皎猛地蹲下来,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散发出难以形容的颓唐与绝望,当她看到?他时,黯淡无光的眼珠微微滚动:“我答应过贺先生,我要替他保护你。”

说到?贺先生,她忽然凄婉地笑?了起来,溢满的悲伤让人禁不住动容,那张美艳绝伦的脸直面他,叫他忍不住失神一瞬。

他极快地收敛眼中情绪。

白皎很快又打起精神,柔声说道?:“云泽,妈妈送你回房吧。”

贺云泽面无表情地注视她。

白皎:“忙了一天了,你也该休息了。”

她说着看了看继子双腿:“要不,我——

贺云泽阴沉沉地看着她,不等她说完,直接打断道?:“不用你帮忙。”

白皎:“……”

“我是说帮你脱衣服,刚才下了一阵雨,你身上?外套都湿了。”

她边解开领带边慈爱地说:”我现在是你的妈妈,妈妈照顾儿子,天经地义。”

“你要乖乖的,听妈妈的话。”

贺云泽:……

白皎对他恼怒的视线熟视无睹,怜爱地摸了摸男生脑袋,嘶,还挺扎手的,像是在摸一个小毛球:“好了,快去洗澡吧。”

简直像是在哄一个两三岁的小婴儿。

贺云泽全身发颤,气的。

她拍拍他的胳膊,肌肉结实?,鼓鼓囊囊,像是想起了什么?,她怀念道?:“贺先生之前告诉过我,你性子桀骜,拒绝治疗腿伤,也拒绝保镖帮助,你有自理能力?。”

他瞬间怔住。

这样隐秘的事,他竟然会告诉她?

白皎拍拍他的脸颊,明明比他还小,却摆出十?足的长?辈姿态:“小孩子不要生气,会长?抬头纹的。”

他抬眸,目光阴寒森然,仿佛出鞘利刃,让人心生畏惧。

白皎施施然起身:“晚安,小云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