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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诀这一番话说得实在妥帖,堪称面面俱到。

即便是容长老都找不出什么错处,只当容诀是如百年前的那位一般的好脾气,在帮师门之人开脱。

只有桑云惜。

因为她清晰地知道,自己肯定不能发这个誓!

“我、我……”

桑云惜咬了咬牙:“是弟子所为!”

容长老深深看了她一眼,平静道:“何出此举?”

桑云惜心中的嫉恨翻涌成海,指甲深深嵌在掌心,沁出血来。

怎会如此!

她分明算计得极好,分明已经将桑宁宁脾气不好的谣言放了出去,分明将桑宁宁身世掩盖……

可这一次,妄动名册的人,真的不是她!

偏偏她此刻,不得不认!

功亏一篑!

这种打碎牙和血吞的憋屈,桑云惜已经许多年未曾体验过了!

她眼中恨得几乎滴血,偏又不敢被人看出分毫,只得垂着头道:“因为弟子心有微澜。当日发丹药出自本心,本想广结善缘,却被此女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以至于一桩好事不了了之,还连累左师兄遭人非议。故而弟子不愿见到她进入内门。”

看似承认,实则处处祸水东引,更将欺瞒长老、修改名册之罪,化为了小女儿家之间的斗气。

不说其他人是否相信,起码景夜扬听了这话,就满不在乎道:“不过一桩小事,一个平平无奇的外门弟子,小师妹不喜欢,就别让她进来好了。反正外门弟子多得是,少她一个也不少,这也值得师父如此大动干戈?”

这话本没有问题,但若是知道真相的人听起来,难免觉得景夜扬在指桑骂槐。

容长老黑了脸。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一向沉默寡言的左仪水竟然突兀开口:“不是平平无奇。”

“她的剑法很厉害。”

左仪水……竟然在为桑宁宁说话?!

众人面面相觑,眼中俱是讶异。

若说先前桑云惜的行为,让他们心中的一角崩塌。那么此刻左仪水的开口,无异于开天辟地!

众人心中不免好奇不已。

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能引起如此波澜?

桑云惜攥紧了拳头,垂首掩盖住眼内不忿:“是弟子之过。”

寂静无声。

容长老并未立刻开口,只看了一眼掌事们,又将视线在桑云惜、左仪水身上扫了一圈。

出乎意料的,容长老最后却点了另外一人的名字。

“诀儿。”他道,“你如何看?”

容诀收回望向远处的目光,语气有着些许不经心的散漫:“既然师妹不喜,便算了。”

“算了?好一个算了!平平淡淡一句话,就将一个弟子十几年的努力付诸东流,不愧是我青龙流云高高在上的大师兄啊。”

不等容长老回应,阴之淮抢先阴阳怪气地开口。

他最不喜容诀,找准机会及就要和他对着来。

容长老深吸一口气。

他对这个二徒弟的性格也多有烦躁,但到底是他对不起阴之淮,故而也并未再训斥,只对容诀摇头:“你此番言论,实在不太周全。倘若传出去,恐要为人诟病。”

阴之淮眼神一动。

容诀看向左仪水,忽得开口:“左师弟,上次在外门比试,回来后,你可对那外门弟子心有怨气?”

左仪水:“并无。”

容诀颔首,转而对容长老道:“依弟子所想,既然师妹郁结于心,倒不如在‘簪玉容’结束后,安排师妹与那桑姓女弟子比试一场。如此一来,说不定能化干戈为玉帛。”

听了这话,缀在容长老身后的管事忍不住看了容诀一眼。

化干戈为玉帛?

依照桑宁宁那外门人尽皆知的狗脾气,怕不是要化干戈为天崩地裂戈!

容长老的目光早已被下方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吸引,他随意点了点头,敷衍道:“如此就很好·。”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看自己投注许多心血的亲子,大获全胜的那一刻。

……

桑宁宁并不知晓这背后的诸多算计。

当然即便她知道了,也不会当一回事。

她只会握紧自己的剑。

比如现在,桑宁宁站在比试台上,紧盯着对面那人。

当着许多人的面,明晟自然还是要维持自己的谦恭有礼世家公子的假面。他虚伪地对桑宁宁问了好:“桑师姐,好久不见。”

桑宁宁略一颔首,自认既有礼貌地回应:“师弟好。”

明晟握紧了手。

这个女人……竟然还是不记得他的名字!

若说往日,明晟绝不会对一个低贱得不值一提的外门弟子如此在意。然而大抵是桑宁宁几次三番没有将他放在眼中,反而激起了明晟的胜负欲。

越是如此,他越要得到。

然后再狠狠丢弃,弃之如履!

顿时,无形的怨气与空气中悄无声息地滋长。

容诀轻轻往场内扫了一眼,嘴角勾起,却不是笑意。

大抵是怀着这样一股心气,还不等掌事完全喊出“比试始”,明晟便已率先出剑,剑锋直指桑宁宁面中!

桑宁宁尚且来不及思考,为什么比试台的“镜”没有将明晟这一行为算为作弊,剑光已至眼前!

该说不说,到底是容长老塞了无数丹药长大的孩子,明晟虽年纪尚小,但在灵力却极为精纯,修为上也高了桑宁宁一截。

但桑宁宁从不怕。

在先前的几场比试中,她遇到过许多比她修为高的人。

作为一个剑痴,桑宁宁于修炼一途上并不精通,但于剑道一途上,桑宁宁自认不逊色于任何一个外门弟子。

哪怕对方修为高出她一个境界又如何?桑宁宁同样能在十招内将他们斩下。

明晟攻势凶猛,剑招更是花哨,桑宁宁却只平静地看了他一眼,在剑锋至眼前后,才挥出了第一剑。

平平一剑,却锐不可当,蕴含断流水之势。

台下围观的钱芝兰眼睛一亮,不由赞叹:“好快的剑!”

不止是她,就连隐在帷幕后的容长老这一行人,都为这一剑而感到心惊。

景夜扬摸着下巴,搭上了左仪水的肩:“三师兄,你这次到没骗人,这外门弟子倒还有几分本事。”

左仪水:“我从不骗人。”

在他们聊天之时,桑宁宁挥剑裆下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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