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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坐堂的郎中一诊,说是患了风热。

陆池有点懵,脑袋也越发的迷糊起来,下意识便道,“可是在下身体向来康健……”

施伐柯抽了抽嘴角,看向因为被质疑而面露不快的郎中,“您别搭理他,他烧糊涂了,您尽管开药。”

施伐柯向来嘴甜又讨喜,三两句将那郎中哄得露出笑脸,不但开了药,还介绍了食疗的方子,说是有一味葱豉豆腐汤,取豆腐、淡豆豉、葱白煮食,有清热润燥之用,可驱体内风热之邪。

陆池此时也察觉到了自己有些不妥,只觉得手脚无力头重脚轻,便默默闭了嘴。

施伐柯谢过郎中,又取了药,然后便有点发愁,显然陆池这会儿除了嘴硬之外,全身上下都是软的,他此时默默坐在椅子里,连喘气声都比寻常粗了不少……这模样,显然不能走回去的。

最后施伐柯寻了一辆驴车,将陆池拉回了他租住在柳叶巷的院子。

陆池有气无力地由着施伐柯将他扶到床上,不得不面对一个残酷的事实,他……大概是真的生病了。

“我……”

“知道了知道了,你身体向来康健。”施伐柯随口敷衍,“你好好歇着,我去给你煎药啊。”

说着,替他掖好了被子,转身出去了。

“……”陆池默默闭上眼睛。

鼻子不通气,塞得难受,喉咙也很痛,脑袋昏昏沉沉的发着烫,可身体却很冷。

这……就是生病的感觉啊,好难受。陆池现在是一肚子委屈,他真不是吹牛,他从小到大都没生过病……怎么就病了呢?

嗯,大约是被施伐柯气的,陆池闷闷地想。

正是难受的时候,额前忽然一阵清凉,瞬间舒服了许多,陆池微微睁开眼睛,便看到了施伐柯那张圆嘟嘟的脸和杏仁眼,她正垂眸拿浸了凉水的帕子替他擦脸。

“多谢。”陆池动了动唇,喉咙又干又疼,故而声音十分沙哑。

施伐柯见状,忙倒了一杯水,喂他喝下,“你休息一会儿吧,药已经煎上了。”

陆池就着她的手喝了水,有些虚弱地冲她笑了一下,“麻烦你了。”

“都这样了还客气什么。”施伐柯没好气地说着,扶他躺下,给他掖好了被子,又将帕子浸入凉水中拧干、叠好,敷在了他的额头上,口中还在絮絮叨叨地道,“你染了风热自己都没感觉的吗?我家隔壁李大娘家的小孙子都知道生病了要看郎中吃药呢,你连人家小孙子都不如……”

陆池苦笑,“我……”

他想说他头一回生病,着实没有经验,结果刚说了一个字便被施伐柯打断了。

“你身子向来康健我知道,但是再康健的人也有个小病小痛啊,讳疾忌医要不得。”施伐柯只当他死要面子,她想起了褚逸之,褚逸之自小身子孱弱,但是褚逸之他娘最忌讳旁人说她儿子身子不好,这会儿只当陆池也是如此。

陆池听她絮絮叨叨地数落着,听着听着……昏昏沉沉睡着了。

半睡半醒中,依稀仿佛额头的帕子总是凉凉的,极大的缓解了他的不适。

外头炉子上煎着药,施伐柯一边看着火候,又听那郎中的嘱咐熬了葱豉豆腐汤,间或还要进屋去换个帕子,竟是忙得脚不沾地。

陆池睡得极不安稳,浑浑噩噩间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一时梦到自己站在一座巨大的宫殿里,然后那阴森森的宫殿骤然变作了一头恐怖的巨兽一口将他吞噬了,一时又梦到他被母亲和施伐柯两人押着拜堂成了亲,新娘是个白胖白胖的姑娘,特白特胖,像个发面馒头似的。

施伐柯还笑嘻嘻地恭喜他,“陆公子你满意吗?新娘子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呢!”

陆池一下子被吓醒了,睁开眼睛便看到了施伐柯的脸,顿时心都凉了……一时竟不知道是真是幻,是梦境还是现实,一想到自己娶了那样“有福气”的一个姑娘,只觉得生无可恋。

“怎么了?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施伐柯见他瞪着自己一脸的惊魂未定,不由得疑惑道。

陆池呆呆地看着她,好半晌才缓缓吐出了一口气,“做了个可怕的梦。”

“有多可怕?”施伐柯好奇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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