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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喜来得太突然。

突然得杨戈自己都不敢相信事情竟会如此的顺利,心头有种荆轲到咸阳刺杀秦王,结果刚到咸阳城外随意找个人问路,就顺手拉住了微服私访的胖秦王的不敢置信感。

‘难道是老天爷都要收这个王八蛋?’

为了避免被替身一类的玩意骗过,机智的杨戈十分稳健的克制住了心头喜意,假笑着抱拳道:“请先生高抬贵脚,您踩到我的钱了。”

赵樑也觉得惊喜来得太突然。

他这些时日正为王锃的五峰船队脱离控制而烦恼,有心再扶持一伙倭寇海盗稳住基本盘,却又受限于对海事与西洋诸夷了解太少而无法做长远布局。

不想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前脚才失去了一个一条脑后生反骨的看家犬,后脚便又得此开疆扩土之大才!

他可不是那些孤陋寡闻的愚夫愚妇,他手下的船队早在十几年就已经走通了海上丝绸之路,最远抵达过东非与欧洲,再加上这些年海外诸夷来访大魏频繁,与他麾下的势力接触甚多,是以他对海外诸夷的形式有一定的了解的,包括此人方才所说的“新大陆”,他也从那些佛郎机商人的口中听闻过一二……

是以,手下人将此奇人异事的惊世骇俗言论一禀报给他,他就激动的亲自赶过礼贤下士!

‘苦心人、天不负,合该本王成此不世之功啊!’

一想到海外遍地的黄金与广袤的沃土,赵樑就激动得几乎要颅内高潮,但久居上位的城府还是令他克制住了心头的喜意,努力挤出一抹温和的笑容,上前亲切的把住杨戈的手腕,和蔼可亲的笑道:“后生,你可知本王是谁?”

杨戈:……

他强忍住动手的欲望,努力让自己再稳一手,佯装出一脸惊疑不定、惊惧交加的受惊模样,小声说道:“还未请教……”

见了他这副人畜无害的小白兔模样,赵樑脸上的笑容越发热切:“本王便是宁国之主,大魏宁王!”

杨戈微微张开了嘴:“您真的是宁王?这么神奇的吗?”

赵樑昂首挺胸,转身抬手一挥。

霎时间,上百身穿锦缎劲装、腰悬牛尾刀的宁王府护卫从周围的人群之中步出,面向宁王抱拳拱手道:“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赵樑微微一笑,回身眼神睥睨的注视着杨戈,等着他纳头便拜。

杨戈环视了一圈后,压制已久的嘴角终于翘了起来,笑纹迅速从嘴角一路爬上眼角。

他顺畅的从粤普切换回路亭口音:“哦……就你他妈是宁王啊?”

赵樑大脑宕机:???

杨戈笑而不语,随手朝离他最近的一名王府侍卫一招。

只听到“铿”的一声清越刀鸣,那王府侍卫腰间的牛尾刀自动弹出刀,电射入杨戈掌中。

‘早知得来全不费工夫,我就直接带冷月宝刀过来了……’

他心头欢笑着,反手就将牛尾刀捅向宁王的胸口。

赵樑终于反应过来,怒发冲冠的一挥大袖甩出一道青翠欲滴的澎湃气劲迎向牛尾刀:“放肆!”

“大胆!”

“快救驾!”

“贼子快快松开王爷……”

一众王府侍卫也回过神来,惊怒交加的拔刀冲上来救驾。

人群之中,有三道人影冲得最快,几乎是眨眼间就掠到杨戈身前。

但……

“噗嗤。”

平平无奇的牛尾刀绽放出了一道它这辈子都未曾绽放过的璀璨刀光,如同利刃切豆腐那样轻而易举的洞穿了仓促发动的青翠欲滴气劲,狠狠的捅进了宁王的胸膛,一刀捅穿……

时间与空间仿佛都在这一刻定格了。

所有王府侍卫都清晰的看到了宁王后背心飞溅出的那一蓬鲜血,眼中的惊怒之意瞬息之间变成了深黯的绝望与浓重的恐惧。

而已经掠至杨戈身前的三道身影,也被杨戈拉到身前的宁王逼得猛然后跳,以三角之势围住杨戈,虽个个都怒得目眦欲裂,却又都投鼠忌器的只敢动嘴喝骂不敢再上前救援……

这个刺客太狠了,有宁王他是真捅!

而被杨戈一刀捅了一个对穿的宁王,竟然既没有当场死去,也没有因为失血过多而脱力,而是依然稳稳当当的站在原地。

他似乎修炼的是一门保命能力极强的武功,连被杨戈的刀气撕裂出的伤口,都能受创之后快速止住血,除了脸色稍稍难看些,完全不像是被一把刀捅了个对穿的将死之人。

都说反派死于话多。

但眼下刀都捅进宁王的胸膛里了,杨戈当然不怕他再反水,抓着刀饶有兴致的注视着宁王脸上如同七彩调色盘一样惊怒混合恐惧、恐惧混合懊悔、懊悔又混合惊怒的复杂表情,心头无比的解气……

一刀宰了这老闭灯太便宜他了!

就让他好好享受享受死亡的大恐怖吧!

杨戈注视宁王的时候。

宁王也在努力辨认他,在忽略掉他这身儿花里胡哨的打扮和烟熏妆后,他终于觉得眼前这人的面容有些熟悉,再配合他这一手惊世骇俗的刀法和他那一口河洛口音,后知后觉的咬牙切齿道:“你是杨二郎?”

杨戈闻言本能的一拍怀中,然后才想起来,为了防止宁王府搜身暴露身份,不单冷月宝刀没带过来,提前准备好的白莲教面具也没带过来。

“真是失策啊!”

他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然后一本正经的大喝道:“休要胡言乱语,我乃白莲教散人,‘清一色’张牧之,今日专为取你赵樑狗命,还江浙朗朗乾坤、祭舟山之战两千四百九十四名抗倭壮士之英魂而来!”

他哪里会料到,宁王这会这么急不可待的亲自跑来见他呢?

说到底,还是宁王太想进步了!

宁王:……

宁王府侍卫们:……

宁王双目赤红、面色赤红的盯着杨戈,喉头涌动了许久,才强忍下破口大骂的冲动,面色阴沉、条理清晰的说道:“放本王一马,本王可以大魏列祖列宗之名发下毒誓,绝不追究你今日刺王杀驾之罪,除此之外,高官厚禄、金山银山、神功利器、美人宝玉,只要你开口,本王无有不允……本王若是死,你也绝不会好过!”

杨戈失笑道:“都这时候了,你还满脑子功名利禄?”

宁王额头的青筋跳动着,努力镇静的问道:“是人便有价,你杨……张牧之也不是圣人,别人出不的价,本王一定出得起,况且即便你今日杀了本王,也不过只是解一时之恨,于江山社稷、于时局百姓皆无半分裨益,以你的聪明才智,总不会天真的以为江南的贪官污吏皆因本王一人而生吧?”

杨戈漫不经心的轻笑道:“你说得可能的确有道理,但很可惜,我今天不是来跟你讲道理的,也不准备接受你的任何道理……人做错事,一定会有惩罚,你也不能例外!”

宁王额头的青筋跳动着,怒声低吼道:“你到底要如何才肯放本王一马?”

杨戈脸上的笑容徐徐消失:“我要去年死于粮荒的那些百姓都活过来,我要死在南沙湾的两千四百九十四名抗倭壮士都活过来,你能做到吗?”

宁王终于反应过来,这厮之所以迟迟不杀自个儿,并非是在待价而沽,而是纯粹在戏弄自己!

他勃然大怒的歇斯底里破口大骂道:“狗操的杨二郎,本王就是做鬼也定要屠你九族……”

“噗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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