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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是个好姓氏,可惜,养出来的人都是心狠手辣之辈。”他五指合拢,对面的孟贵妃也就被掐住脖子提了起来。

她犹为不解:“为……什么……”

若不是说孟氏与他有恩,她今日断不会这么贸然上门,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言氏会选这下下策,而纪伯宰,竟也当真肯听话,难道就不怕司上追责,被落罪么!

风吹起他红色的衣角,像极了那场大火中牌位上被掀起的红布。

其实当时明意要是多看一眼,就会发现那牌位上的名字不是孟氏娴儿,而是薄氏轻舒。

纪伯宰一开始就没给明意说实话,他要为之复仇之人,从来不是前司后孟氏,而是被她生生害死的平王妃薄氏。

薄氏死的时候,比孟贵妃可年轻多了,娇靥带酒,眼神温柔,坐在王府后侧门朝他招手:“阿宰,来。”

堂堂王妃,穿的总是陈旧的衣裳,手里握一块酥饼,笑着塞给他:“你好像又长高了。”

当时的纪伯宰刚刚离开奴隶场,身上还有戾气未消散,她也不怕,给他吃,给他穿,后来还怕他淋雨,将他收进院子里做了义弟。

薄氏天生就有悲悯之心,但上天从未悲悯过她,分明是慕星大司从飞花城求来的姻亲,却因着孟氏一句话,平王中途拦婚,强行污她清白继而求娶,娶到之后却又百般虐待,就因为孟氏一句“司上心里有她,我不甘”。

孟娴儿何等会惑人,引得司上为其沉迷不说,竟还允了她与平王诸多来往,就因为平王幼时曾去朝阳城做质子,二人有青梅竹马之谊。

正常来往也就罢了,偏生每次平王进内院见她之后,回来都会大醉,进而对薄氏动手。

纪伯宰很多次想杀了平王,都是薄氏拦住了他,她说:“城中势力复杂,你虽有元力傍身,但没有丝毫根基,贸然刺杀王族,只有死路一条,而我不想看你死。”

不想看他死的人,却是在怀有三个月身孕的时候,被平王生逼着上了吊。

纪伯宰记得很清楚,那天天气很好,薄氏一早就说给他做杏仁酥吃,结果等他出去一趟回来,府里就只剩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平王站在她的尸体边,有些怔愣,却是很快回神,厌恶地摆手:“埋了吧。”

他沉了脸伸手,薄氏身边的嬷嬷却是拼了命地抱住他,将他送出了王府。

“不要再回这种吃人的地方,娘娘想你好生活着,你就好生活着。”

日出江花的袍子飞扬,纪伯宰回神,看着面前瞳孔已经涣散的孟贵妃,嫌恶地将她从高墙扔出去。

吃人的地方,既然一定有人要死,那就死孟家的人吧。

孟娴儿的好情人、她的好下属、她的好母族,统统都别活。

冷风乍起,面前剩下的两个护卫慌忙带伤逃窜,他却站在原地没有动,浑身被戾气笼罩,宛若一尊邪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