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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不会哄人但会心疼人的夫君,也挺不错的。

许氏与章台坐在一起,也在一杯一杯地饮酒。

章台原本以为是她性子豪爽,可看她眉目愁苦,又频频看向自己身侧的男人,这才反应过来是有心事。

她旁边坐着周子鸿,周子鸿本不爱饮酒,但他想把玉观音亲手送给明意,总要有些胆量,是以也喝了两盏。

两盏之后,有了底气,他起身捧着盒子去了明意跟前。

许氏就坐在原处看着他的背影。

看着他在明意面前打开装玉观音的锦盒,满眼紧张地望着明意的反应。

看着明意脸上的表情从喜悦到疑惑再到愧疚和拒绝。

看着他失魂落魄地合上盒子,将它放在明意案几旁的地上。

看着他跌跌撞撞地坐回来,闷头继续喝酒。

许氏醉了,她笑着问章台:“你的丈夫是什么样的人?”

提起这个,章台可有说的了,她丈夫也是个生意人,两人不打不相识,他脾气暴躁,人也五大三粗,但对她很好,娶亲的那天还哭了,抱着她出花轿就不肯撒手。

但说得多了,章台打住,就说了一句:“他是个很爱我的人。”

既成夫妇,自是要相爱的,若是不相爱,为何要成亲呢?

许氏扭头,借着醉意拍了拍周子鸿的肩膀:“喂。”

“嗯?”他转过头来。

许氏冲他一笑,轻声道:“我们回去和离吧。”

心里一抽,周子鸿沉了脸:“为何?”

“我觉得我自己,贤良淑德,能持家,能铸器,是个不错的姑娘。”许氏抚掌,“我应该嫁给一个爱我的人,而不是白在你身上蹉跎岁月。”

酒给他壮了胆,也给她壮了,她笑得像花一样灿烂,大着舌头道:“宋家小子虽然泼皮无赖,却知道若有心上人,就不另娶。你不知道,你不但不知道,还要娶了我又伤害我。”

点了点自己的心口,许氏说:“我很难过,这七年来,除了床笫之欢,没有一刻是感觉得到你心里有我的。”

顿了顿,她又笑:“床笫之欢时也未必心里有我,想着的都不一定是我。”

四周虽然喧哗,也没人听得见她在说什么,但这样的话终究是太过露骨,周子鸿伸手捂住了她的嘴,指尖没由来地有些发抖。

“你醉了。”他道,“回去醒醒酒,我可以当你什么也没说过。”

许氏摇头:“要和离,回去就写和离书。”

“我不写。”

“那我写。”许氏伸出手,“我打小就讨厌学写字,后来是因为你,我日夜苦练书法,想你能高看我一眼。”

“现在我知道了,喜欢一个人,她做什么你都喜欢。不喜欢一个人,她做什么对你来说都无关痛痒。”

“好在,我真的学会了写字,我能自己写和离书,也算是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