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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延都?还没?有出手,策马赶过?去时就?已经见死?在雪地中的达胥,和一旁倒地不起的卓霖。

青衣剑客高挑的身影立在一旁,满脸血迹,很无?辜地望着戚延,喘着气道:“老子?只是约他?单挑,他?们俩就?下死?手杀我!”

杀了人?,他?很是无?措。

戚延弯腰探向达胥脖间动脉,真死?了……

他?抬眸望着青衣剑客,忽然抬起手臂弹出一枚暗器。

那青衣剑客吓了一跳,听到身后的倒地声,才反应过?来戚延是射他?背后没?死?透、正拿剑砍他?的卓霖。

“你……这人?不会是乌卢的皇帝吧?”

戚延割下达胥的头颅,滚烫的血溅满他?玄袍。他?薄唇紧绷,双眸冷戾,沾满鲜血的双手利落地包起这颗被人?送来的人?头。

“是,你杀了乌卢的皇帝,了不起。”

青衣剑客吓傻了。

戚延薄唇微抿,紧望此人?,终是欲言又止。

他?想招揽此人?为他?所用,但终知剑客随心?所欲的不羁洒脱,他?已经再也当不了一名剑客了,又何必再毁了别人?的潇洒侠义。

青衣剑客:“不是我想杀的,我来找他?比武。”他?指着背后已经死?透的卓霖:“我话没?说话他?就?拿剑砍我!这人?,这皇帝也拿大刀来捅我!你说我能傻站着让他?们捅吗?”

“你离去吧,此事我自会处理。”戚延拿过?达胥的衣袍擦干净他?心?爱的剑上那些血迹。

“难道你如今也为朝廷办事了,你为大盛办事?”

“嗯。”

怪不得他?来追乌卢的皇帝。

青衣剑客目中有惋惜之情,也有些看不起的轻视:“那我走了,上次见你你还一身不羁的风骨,我还挺钦佩你。我们当剑客的是穷,但是不能没?有原则,失去自己的追求。”

戚延将心?爱的剑收进剑鞘中:“嗯。”

青衣剑客更失望起来。

戚延起身:“去找新的目标比试吧,祝你驰骋天地,剑勇无?双。”

“我当然要去找新的目标!我也算比赢卓霖了,下一个我要去北边比赢皇剑!”见戚延如今麻木的姿态,再也没?有往昔那桀骜风骨,青衣剑客气极,懒得再看这样的他?一眼,转身施展轻功离去。

戚延翻身上马。

那青衣剑客终是硬着脸皮飞了回来,停在他?身前的树枝上,抱着剑道:“你造诣很高,剑术有君子?之风,侠士大义之气,不应该拘于朝廷。”

上回比试时,戚延的剑明明能几次刺伤他?,走最快能赢的方?法,却几次都?避开了他?要害。

跟这种人?比武,他?们这些剑士才输得心?服口服。

他?替戚延惋惜。

“两国?交战我也能理解你为国?的好心?,可你不能为了权贵折腰。希望下次你能来北面,跟我和剑皇比武。”

望着夜色,戚延只是说:“祝你顺利。”

青衣剑客施展轻功,飘飞的侠士身影隐入了暗夜中。

戚延一直望着那身影再看不见了,才收起黯然的目光。

他?羡慕这人?。

多好啊,这人?能永远自由驰骋在江湖中,随心?所欲。

自古皇帝除了政务都?有些爱好。

他?的父皇爱木雕,做了许多摆件送给母后。

高祖皇帝爱种谷子?,在御花园辟了块耕地。

他?爱武,爱剑,梦想做这天下间最厉害的剑客侠士,在朝政闲暇中偷懒,时不时悄悄去现身江湖,让人?提起他?就?只觉得他?神秘又厉害。

戚延收回视线,策马冲进夜色。

哪怕他?当不了一名剑客了,他?也可以把这份虔诚做到别处,去做一个能被百姓认可的皇帝。

能配得起温夏的皇帝。

前方?静夜中响起马蹄声,微弱的火光也逐渐明亮。

温斯来带着人?策马驶来,停在戚延身前,担忧地望着一身血迹的他?:“皇上受伤了?”

“没?有。”戚延将达胥的头颅扔到温斯来手中。

“皇上竟毫发?未伤杀了达胥?”

便衣将领们士气大振,对戚延更加崇拜。

他?们哪里会知道这完全就?是天降神兵,被人?送来的人?头。

……

达胥一死?,乌卢却未乱阵脚。

公主达珠很快就?扶持了达胥的弟弟为新君,潜伏在乌卢王城的探子?来报,王城未见乱迹。

戚延已整兵准备回朝。

此战已无?须再打下去,大盛没?有多余的财帛再支撑于战事上了,能攻下乌卢三分之一的城池,已经算是大捷。

戚延只带着五万士兵回朝,余下的人?马需镇守在夺来的各座城池中。

清晨艳阳高照。

蜿蜒浩荡的军队穿行在布满风雪的大道上,大盛的旌旗迎风翻飞。

戚延坐在马车中,瞧着匣盒里昨日达珠带着新君前来议和休战时献上的宝物。颜色极阳的翡翠石,颗颗透亮浑圆的珍珠,编织着贝母彩片的柔软羊绒布匹……

这些大盛皇宫里都?不缺,但是品级这般佳的却很难得。

达珠知道大盛皇帝宠爱皇后,这些宝物都?献在了戚延心?坎上。

温夏瞧见该是喜欢的。

合上匣盒,戚延薄唇微抿。

他?已经准备好了一套铠甲,听温斯立传来的奏疏上说,如今大盛百姓都?说他?是个好皇帝。待大军入宣城时他?想换上铠甲,坐在马背上。

浩浩荡荡的军队中,他?打马而过?,应该会受百姓一片景仰,温夏应该也会去城门前迎接他?吧。

戚延薄唇噙笑,手指摩挲着腰间的竹笛,解下竹笛吹了一首旋律明快的曲子?。

虽然知道霍止舟会笛,他?的笛只是被那时的温夏当做霍止舟时,戚延是想过?不再吹笛了。

可每逢战场浴血归来后,心?中的思念无?处纾解,他?只能造了一支笛,把那些想念都?藏进笛声里。

“皇上。”马车外,陈澜出声唤道:“有宫中来的信。”

戚延收起竹笛,接过?陈澜呈入的信。

信封很薄,八百里加急送信的信使喘着气停在御驾外,嗓音和信上的内容同时传进戚延耳中眼中。

“燕国?攻打我大盛鄞庆,边关守卫不挡燕军之勇,已致鄞庆失陷!”

森寒的双眸赫然紧眯,戚延死?死?望着手中密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