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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看新闻才知道关于冯姜河的通报。

讲的是警方收到匿名举报,他们在冯姜河的房子里挖出几具尸体,有的砌在楼梯里面,有的砌在浴室墙体中……为此揭开了不为人知的残忍真相,破了几起悬案和失踪案。

张助理跟周金都被带去审问接受调查,结果是他们不知情,释放了。

圈子里怕被舆论沾身,没哪个艺人敢用他们。

即便周金靠冯姜河在经纪人圈有不同凡响的地位,也成了禁忌。

一波媒体狗仔跟踪她和张助理,全都跟丢,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众说纷纭。

陈子轻在各大平台刷新闻,原来冯姜河是猪,又不只是猪。他在一些人面前是挑猪种,把猪运送到大人物嘴边的角色。

只在大人物面前做猪。

陈子轻不是很吃惊,冯姜河在演艺圈十几年,他有能力变换自己的身份,但能力有限,可怜可恨可悲。

怪不得岳起沉要见死不救……

新闻上没写明冯姜河的死因,陈子轻问了林疵。

冯姜河是在单子做不成的那天晚上死的,也就是陈子轻跟岳起沉离开东华一号的当晚。

死于自杀。

陈子轻在电话里说:“可冯施主的求生欲很强,已经形成了实质化,他并不想死。”

哪怕他长期受困,受折磨跟煎熬。

演戏是他的事业和梦想,画画是他的爱好,他对摆脱邪祟后的复出充满了期待,待人处事上可以看出他的生活态度很积极乐观。

现在他死了,自杀的。

陈子轻很难信。

“那是表面上的。”林疵说,“实际他是被鬼附身。”

“他在割腕后跳的楼。”

陈子轻愕然。

“而且他还把绳子一头拴在楼顶的护栏上面,一头拴在自己脖子上,跳下去吊死。”

陈子轻倒抽一口气:“为什么……”

“就是中邪,神志不清。”林疵默了默,“祂们非要他死。”

陈子轻抿嘴,他想起那天离开的时候,冯姜河从房子里冲出来跟岳起沉单独说话,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

岳起沉不向他透露内容,那是僵尸漫长生命里无关紧要的小插曲,随着单子结束就翻篇了。

此时此刻,陈子轻想,冯姜河不会是看出岳起沉见死不救了吧?

那他……

抱着最大的希望迎来了最大的失望,他的精气神遭到重创,才让冤魂有机可趁?

是这样没错了。

“他没有被陷害,证据确凿,死在房子里的,和被他害了自杀的都跟着他。”林疵叹息,“这是他自食其果。”

陈子轻没说什么,他跟冯姜河交情不深,相处不久,不想在人死后做什么评论。

过两天,陈子轻又一次主动打给林疵,问了个似乎不重要,却又莫名其妙拉扯他神经末梢的问题:“冯施主背后的金主是谁?”

林疵在开会,他起身去窗边:“张总。”

陈子轻问道:“全名叫什么?”

林疵疑惑:“人死了,单子也结束了,已经尘归尘土归土,你还查?”

陈子轻不耐烦:“问问。”

林疵听出他肆无忌惮的情绪,唇抿了下,说了个名字。

陈子轻没听过那个名字,他记得三叔女儿的葬礼上来了不少达官显贵,不清楚有没有那个张总。

去邱家吃饭的时候,陈子轻找机会问邱晁。

“送葬的宾客里有他。”邱晁给儿子剥虾,喂到他嘴边,“两家来往不算密切。”

这不是邱晁第一次投喂,陈子轻抗拒不了,只好配合。

久而久之就成了自然。

陈子轻张嘴吃掉那只蘸着调料的虾,口齿不清地问:“那你知道张总是冯姜河的金主吗?”

邱晁眉头一拧:“冯什么?”

陈子轻眨眼:“你不知道他这个人啊?“

邱晁:“是个人物?“

陈子轻被问住了:“就是我住的‘东华一号’的房主啊。”

邱晁沉吟:“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

陈子轻瞟了眼邱晁硬朗的小臂肌肉线条,语气随意地说:“你们圈子里,身边人是不是会换来换去?”

邱晁愉悦道:“宝贝要还俗了吗,想这些东西。”

陈子轻没接这茬,因为他听到这称呼,眉心蹙了起来。

邱晁拿湿毛巾擦手:“你要是还俗,爸爸亲自带你去看红尘,让你亲自拿你这个问题的答案。”

陈子轻不吱声了。

警方再次通报冯某某涉嫌了多少违法事件,持续在各大网络平台发酵。

冯姜河的葬礼没办,烧了。

陈子轻从处理冯姜河后事的林疵那里了解到一个信息——他背上的人脸没有随着他的死转过来,而是在他死后变成一块浓黑的烂肉,像生了什么可怕的怪病。

怪病,鬼印。

没见过人脸像的林疵就是那么跟他说的。

冯姜河的骨灰洒在了海里,他的粉丝影迷们自发去还便纪念哀悼,哭得死去活来。

那个群体成了人人喊打的存在,疯了吧,竟然喜欢一个杀人犯,小脑萎缩了,书白读了。

他们到处跟人解释,他们哥哥不是那样的人,死的那几个跟他也不是同一线,资源上没冲突,哥哥何必搭上自己的前途做那种糊涂事。

已经死无对证,这里面一定有冤屈。

陈子轻看了他们所谓的,会被举报的证据链。

他们悲痛地扬言人在做天在看,哥哥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被设计陷害的。

还有说是给什么不可说背锅。

有营销号接到个稿子,疑似冯姜河的小号发过一条言论:我这样一个小人物,何德何能成为这盘局上的一枚棋子,我不玩了,再见。

时间是在他死前五分钟。

小号被炸了,言论的截图没传得沸沸扬扬,在小部分人手里抓着,被他们拿来哭丧,他们坚信那是哥哥抵抗命运失败的告别,他恨透了这个肮脏的世界,再见是和他们说的。

很快就被打假,那不是冯姜河的小号。

因为言论的截图被P过,真正的发布时间是他死后两分钟,人都死了,还怎么发表文章?

陈子轻关注了一个多星期,这股风声没起来过,声量一直不大不小。他不再把精力放在跟任务不相干的冯姜河后续上面。

见岳起沉在打游戏,陈子轻凑头看了会,操作很不错啊,能带弟弟妹妹哥哥姐姐飞。

陈子轻没打扰岳起沉操作。

岳起沉赢了,队里有人对他飞吻并邀他组队,头像是个穿白袜的一截小腿,他立刻拒绝,耳边传来小和尚的声音:“你下一单接了吗?”

“年前不做了。”岳起沉在大厅出售背包里的货物。

陈子轻抓住他胳膊,跟他急眼:“不做怎么行,一百个亿什么时候才能赚到!”

岳起沉古怪地睨向急成什么样的少年:“有什么比睡觉做梦赚到一百个亿更快?”

陈子轻无力反驳,确实。他不死心地问:“真不接吗,那我们住哪呢,你在京城没房子,我们住酒店太贵,你不来邱家,去林疵那里又不合适,还有你吃什么?”

岳起沉任由他抓着自己的胳膊,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屏幕上操作如飞:“接短单,一天完事的,跑量。”

陈子轻诧异:“还有短单啊?”

“在另一个区。”岳起沉练了几把技能,进游戏后把手机给他,“你替我玩,我抽根烟。”

陈子轻捧着被强塞过来的手机:“我不会。”

这回又组到了那个送飞吻的玩家,不是一个队,那玩家贱兮兮的跟着他,看他晕头转向地被怪打死,在一旁点他名字嘲笑:敢情你是个菜逼啊。

陈子轻察觉抽烟的青年过来,嘴一撇就说:“他骂我。”

岳起沉按着他的肩膀弯腰:“骂回去。”

陈子轻摇摇头:“善于结善缘。”

“少来。”岳起沉咬着烟拿回手机,他追着那玩家杀,杀一次喷一次,硬是把那玩家虐到自闭,下线了。

岳起沉每把游戏都赢,他打游戏纯粹是为了跟上飞速发展的时代。

陈子轻双手托腮:“短单不用我跟着你了吧,那我的直播……”

岳起沉打断:“别直播了。”

“为什么,我收到的打赏越来越多了。”陈子轻不解,“很多观众给我发私信,催我呢。”

岳起沉面部紧绷,还能是为什么,他不想被抢走榜一的位置,就往里砸钱。

一半都给了平台。

算算支出和收入的总账,家里是亏的。

陈子轻嘀咕:“还有带货直播。”

“你会?”岳起沉退出游戏,他换了新手机壳,印满了爪印。

陈子轻拿过他手机,数他机壳上的爪印:“不会,我不喜欢吃的就不想吃。”

“那提什么带货。”岳起沉没忍住地摸几下小和尚光滑的脑袋瓜。你少折腾点,我就多赚点。

.

邱家门口有两个石狮子。

陈子轻出门时看了眼,心想,之前有吗?他没仔细留意过,之前似乎就有,只是没现在的大。

两只威猛的大石狮,一左一右看护邱家,镇邪用的。

陈子轻坐在送邱晁去上班的车里,他困顿地靠着椅背打瞌睡,222最近都没动静,不知道是不是在制作小任务。

说曹操,曹操到。

机械声在他脑中响起:“你账户上的那些菊花灵,用得完?”

陈子轻来了精神:“用不完。”

怎么了?

222干嘛提那仙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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