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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中冷不防地响起细微的怪音,陈子轻惊讶道:“三哥,你在干嘛?”

系统:“我在喝可乐。”

陈子轻:“……大半夜的。”接着就说,“我也想喝。”

系统:“你不是有钱了吗,明天买。”

陈子轻:“我的钱不多,要精打细算省着点花。”

系统:“没事,花完了我给你,就当是初次见面送你的礼物。”

陈子轻受宠若惊:“这怎么好意思。”

系统:“别矫情。”

陈子轻:“ok。”他翻了个身,皮肉在草席上发出黏腻的汗渍声响,电扇的热风在他脸上吹,“三哥,我总感觉张慕生有两副面孔。”

系统:“小弟,相信自己的直觉。”

陈子轻心里发凉,三哥验证了他的猜测。他用手背蹭蹭鼻子:“你是第一个跟我聊任务世界人物的,不会违规让你被上司批评吧?”

系统:“不会,睡吧小弟。”

“噢,晚安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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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平静,无风也无浪。

餐馆早上不用赶早开门,六点出头厨房就有了声音。

陈子轻在生物钟的敲响后醒来,他特意“赖了会床”才起来。

早饭是粥跟凉拌黄瓜,还有几个鸡蛋饼。

陈子轻吃饼的时候注意到桌上有份报纸,朝上得那面有招工信息。

“你这报纸是专门给我买的吗?”陈子轻总筷子另一头抵着报纸,用力戳几下,“你想我快点找到工作搬出去住?”

张慕生喝口粥:“工作没那么好找。”

“拐着弯的嫌我读书少,找工作没人要是吧。”陈子轻冷着脸,“我真不稀罕住在你这,是你妈上我家说,我姐和我说,她们都在我耳边烦我,我才应的。”

这声情并茂的代入,好像自己就是望北遥本人。

陈子轻在心里唉声叹气,我好累啊,我这不由自主无时无刻不在作的死样,肯定会短寿。

“不吃了!”陈子轻把筷子重重拍在桌上,离开前还忍不住,偷偷摸摸地掐走了一小块饼。

陈子轻在房里啃掉饼,舔舔嘴,摸着还饿的肚子等,不多时,他捕捉到大门开了又关上的声音,速度跑出来。

鸡蛋饼全没了,一块都没给他留!

桌上干干净净,他没吃完的那碗粥也被倒了,就连厨房的锅都刷了。

“好狠的心……”

陈子轻从冰箱里找了个西红柿洗洗,边吃边捧着报纸看上头的招工情况。

原主是初中文凭,也没跟个师傅学点手艺,哪能找到钱又多还不累的光鲜体面工作呢。

天底下有那好事才怪。

陈子轻庆幸找工作的事不是任务。不过,原主想盘个店给他姐开,这笔钱从哪来呢。

原主还想要张慕生把每个月的工资上缴,心甘情愿的哄着他收下。

这不是既要人钱,又要人感情,一锅端吗。

按照原主的想法,要在张慕生这儿住的时间可不短,等到有了更好的去处才会把人一脚蹬开。等不到就……

原主有自信等得到。

陈子轻炫掉西红柿就去给自己煮面条,不忘打个蛋进去。

·

西宁的夏天来势汹汹,六月就有了三伏天的气势,外头的空气里都带着火星子。

陈子轻临近中午就去餐馆填肚子,他又要喝水又嫌桌上有油没擦掉,还要把挂墙的摇头风扇对着他,屁事一箩筐,钱伟脸都绿了,想把他要吃的那盘盖浇饭呼他头上。

自然是没呼成。

钱伟不敢,在他眼里,作精是张慕生准媳妇,不是普通食客。他只能在经过那桌时,故意很大声地啐一口。

餐馆其他员工对陈子轻没那么大成见,包括被他要求擦了好一会桌面的吴妈,那都是和和气气的,还给他笑脸。

陈子轻吃完盖浇饭出来的时候,脚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他一点防备都没有。

就在他快要摔倒之际,一只手扶住了他,是收银茉莉。

“担心!”

他还没做出应对措施,眼前虚空的突然就出现了一块投放板。

【某个员工的自语:前段时间有个常客吃完离开的时候突然在门口摔了一跤,后脑勺着地,人就那么没了,家属那边也没怎么闹,按理说这不是什么忌讳的事,可不知道为什么,从那以后我就觉得餐馆里怪怪的,心里也有股子没来由的不安,不知道他们几个有没有这种感受。我不好张这个嘴,希望能快点搞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陈子轻眨眨眼,这次的主线任务竟然不是靠关键词,而是类似场景触发。

发布任务的某个员工,也不知道是谁。

陈子轻陷入沉思,120区嘛,鬼是绝对会有的,虽然他没在餐馆里察觉到一丝阴气。但刚才绊倒他的……

那员工的不安,跟死去的常客有关系吧。

陈子轻整理好思绪回过神来的时候,茉莉已经不知何时回到餐馆里了,站在他面前的是张慕生,门口是看热闹的钱伟,和送常客离开的吴妈。

他的脚扭了,脚踝肿了个大包,稍微牵扯一下就疼得浑身冒汗。

“慕生哥,我脚疼,你带我去诊所找个老大夫看看。”

张慕生:“最近的诊所在隔壁街上。”

陈子轻看着径自往路口走的男人:“你就让我自己走,不背我啊?”

张慕生没回头,背影高高大大的:“我身上汗多,油味重。”

潜台词是,你不是嫌脏吗,还要我背你?

陈子轻挪动了一下扭到的脚,痛得“嘶”了一声:“那你不能回去洗了澡,再过来背我吗?”

经过的路人都驻足,一道道视线在他身上聚集,大多人都是正常的,他们认为他瞎闹腾,不想好好过日子。

张慕生背对他站立,不清楚是什么神情。

陈子轻浑身都是使不完的作劲儿:“我给你妈打电话。”

下一刻就在人来人往中说:“算了,我不打了,我现在就收拾好东西回大成,我看出来了,你根本没把我当你没过门的媳妇!”

张慕生:“你跟餐馆里的人说你不是。”

陈子轻一怔:“当时你听见了?我那不是害羞吗,我怎么好意思到处和人说我们的关系。”

张慕生缓慢转身:“所以你是我未过门的媳妇?”

陈子轻对上他的眼睛,莫名就噤声了。

张慕生带着烈日的躁热走近,抬手伸向他,那一瞬间,他的身体控制不住地朝旁边偏移。

陈子轻后背一僵,我躲什么,原主的嫌弃这么强烈的吗?以张慕生的综合条件,真不至于啊。性格工作收入之类不说,起码是个大帅哥吧,打人不打脸,何必把瞧不起的优越感表现得这么明显。

张慕生放下手:“碰都不让我碰。”

陈子轻怀疑自己听出了讥诮的味道,似乎还有别的,更有攻击性的东西,锋利尖锐森寒血腥。他还要作:“你给我什么了啊,现在就想占我便宜!”

张慕生的瞳孔比常人要黑,他没表情时,在眼皮那道疤的衬托下透出一股子凶相。

陈子轻被晒得要冒烟:“慕生哥,我让你回去洗了澡背我为什么就不行,你妈说了,我要你怎么样,你就怎样。”

张慕生:“哦。”

哦?就一个哦?陈子轻头皮都麻了。

四周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陈子轻的脚越来越疼。他跟张慕生四目相对,突然出其不意地做出一个动作。

——拉过张慕生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陈子轻明显感觉到了张慕生眼底一掠而过的暗沉,意味不明令人不适,他使劲扣着那只手,让宽厚干燥的掌心紧贴他汗湿的脸颊。

“我现在让你碰了,你能背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