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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没听见,里面的潘云并没有回应,钱伟只能提高嗓门,准备再喊。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厕所里跑了出来,像逃一般。

钱伟一头雾水:“潘云,出什么事了?”

潘云的脸色很差,明显是里面发生了什么。

惊魂未定的潘云一路小跑,一副只想逃离这里的样子,钱伟心头一紧,有种不好预感,他连忙追上前。

“没事的,我在这里。”钱伟拉着潘云的手安慰道,“别怕,到底怎么了你跟我说。”

潘云脸色苍白,始终不肯开口。

钱伟忽地想起一个传闻,据说最近出现了一下变态,喜欢晚上偷偷的躲在女厕所里。

潘云这副惊吓过度的样子,让钱伟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他极有男子气概地一把搂过潘云,拍着她的后背说:“没事的,没事的,都过去了……你要是在里面碰到了什么事情,我们可以报警……操他妈的,我就该跟你一起进去!”

钱伟猛然一个激灵:“人没出来,还在里面,我现在就进去,看我不弄死那变态。”

一股力道阻止了正处在气头上,想为对象抱打不平的钱伟。

潘云颤抖着身子,趴在钱伟的肩膀上抽泣着。

听着潘云的哭声,钱伟心痛得都要揪在一起:“你怕我出事才不让我进去的吗,还是不想我把人打死坐牢啊,潘云,你对我这么好。”

“钱伟——”

突有熟悉的喊声从厕所方向传来,竟是潘云的声音!

钱伟茫然地回头看去,只见潘云就站在厕所门口,泛着水光的手向他挥动。

“你……卧槽!”

钱伟呆住了,为什么潘云还站在厕所门口?潘云在那的话,那趴在自己肩膀哭的又是谁?

肩膀上的人依旧在颤声抽泣,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钱伟紧张到肌肉紧绷,他脖子僵硬,慢慢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肩膀。

入眼的是一头黑色长发,与潘云不同的是,这头长发枯燥而卷曲,毫无生气的贴在头皮上,而她的脸就埋在钱伟的肩膀上,看不见长相。

这人显然不是潘云。

钱伟牙齿打颤,嗓子里直冒冷气。

趴着的“潘云”身体熟地停止了颤抖,抽泣声却更清晰了。

只见她趴着的头一点点抬起。

只是对视了一眼,钱伟就涌出强烈的呕心感,这哪里是一张人的脸?

“啊!!!”

极致的惊恐逼得钱伟发出一声刺耳的惨叫,那声音彻底打破了爱琴湖的宁静,附近的情侣们无不惊愕的看向这里。

“咚——”钱伟白眼一翻就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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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伟再醒来已经是在医院,他的对象潘云就坐在病床边上,正一脸关切地看着自己。

“我……”钱伟声音干哑。

“你晕倒了,有几个大学生正好路过,把你送到医院。”潘云看着钱伟。

钱伟想说那个趴在自己肩膀上的“东西”,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几点了?”

潘云说了时间:“你才到医院没一会。钱伟,你怎么好生生的就倒地上了,头疼不疼?”

“不,不疼。”

钱伟脸上没什么血色,他几次张嘴,最终才握紧拳头,试探性地问道:“那会儿你上完厕所出来,有没有看到一个,一个女的抱着我哭?”

“女的?还抱着你哭?”潘云唰地站起来,“好啊钱伟,你是不是移情别恋了?”

“不是,潘云,你听我跟你说。”钱伟抓住她的衣服,脑子混乱地和她讲了事情经过。

潘云呵呵:“编,接着编。”

钱伟叫苦连天,看来真就他自己看到了,他遇上脏东西了,怎么办,操,为什么啊,他一没开摩托撞死过人,二没搞大过女孩肚子不负责,为什么那女鬼会找上他?

这会儿好像没什么阴飕飕的感觉,兴许那女鬼知道自己认错了人,走了。

一定是那样!

“分手吧。”

钱伟被对象的三个字给整懵了:“分什么手,我不分手,你别扯淡,我们正谈着呢分什么手。”

潘云掉头就走,钱伟赶忙拽了输液针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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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馆通常会在九点到十点关门,这晚九点出头就歇业了,钱伟第一个走,再是吴妈跟小亮,张慕生在厨房里。

茉莉把收银台的登记本收了收,朝厨房喊:“生哥,你走时在外面把门锁一下,我先上楼了。”

厨房里没应声,茉莉也不在意,她拿着水杯上楼梯。楼道里黑漆漆的没有按灯泡,茉莉抹黑上到二楼,手放在墙上摸索着找到开关一按。

几平米的房间摆不了多少用品,茉莉疲惫地躺到床上,不知过了多久,楼下的锁门声传入她耳中,她趴着继续睡。

张慕生沿街走,唇边一点猩红忽明忽灭。

陈子轻这会儿在张慕生的房间里发现了九扎钱,直观来看,一扎一万,他对着九万块发愣。

张慕生怎么把钱取出来放抽屉里了,还不上锁。

“心这么大啊?”陈子轻摇头晃脑,他将钱原封不动地放回去,关上了抽屉。

十点过半,张慕生到了家,他站在门口,钥匙刚从口袋拿到指间,门就从里面开了。

少年笑喊:“慕生哥,你回来啦。”

昨晚迎接他的是一地瓜子皮,今晚很反常,热情过了头,倒显得欲盖弥彰。他进门,钥匙被他挂在墙上,随机就带上门朝客厅走。

“我跟你打招呼,你怎么像没听见一样,搞得我热脸贴你冷屁股,我都没计较你中午耍我的事呢,你摆什么死人脸啊,你上班又不是为了我。”身后是少年的碎碎念。

张慕生穿过客厅去厨房,目光隐约扫向倒挂的刀具。

“对了,慕生哥,我在你抽屉里看到了很多钱。”陈子轻说,“你放出租屋多不安全,干嘛不存银行去。”

他看了看张慕生停在原地的背影,正要走近,对方就先他一步打开水龙头,将脑袋伸过去,让冷水顺着发顶淋下来,厨房里一时间被哗啦水声占据。

谈钱敏感,陈子轻识趣地换了个话题:“我的腿扭了,这个礼拜的午饭晚饭怎么办?”

他没等来张慕生的回应,等来的是原主大姐的电话。

陈子轻想不通,原主他姐怎么又这么晚打电话,白天干农活不累啊,这是有多操心,才能在身体的疲劳下失眠。

“姐,你咋还没睡,挺好啊,都很好。”陈子轻一瘸一拐地走到客厅。

张慕生的头,脸,脖子里都是水,他直起身,按着水龙头,缓慢地拧回去。

客厅里传来黏糊的声音。

“是热,我都难受死了,不要,我不回去,我才来西宁,几十个小时的火车我都坐了……他呀,就那样呗……啊呀,知道知道,说多少遍了……”

尾音上扬,带着点自然的俏皮。

张慕生没捞起衬衫擦水,他就这么湿哒哒的走出厨房,到阳台抽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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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打完电话都要到十一点了,他搓搓脸,心里在天人交战,今晚到底洗不洗澡。

洗吧,脚脖子疼,不洗吧,这个天身上都是黏的。

不好意思再让三哥剥痛觉神经,哪能一次次的麻烦他呢。

陈子轻抱着脑袋挣扎了一会,咬牙去洗澡。洗到一半,没水了。要是他在这个时候□□地喊张慕生进来,气氛暧昧涟漪,这样那样,咦。

他慢吞吞地套上脏衣服,坐到马桶上叫张慕生,叫了老半天,那位才敲门。

“慕生哥,没水了,你快点看看是怎么回事。”

张慕生开门进来。

陈子轻的实现从他身前潮湿的衬衫上瞟过,若隐若现的肌肉纹理还怪性感的:“烦死了,我澡都没洗好,是不是淋喷头坏了啊?”

张慕生踩着地砖上的水站在水管前。

陈子轻瞧瞧自己的脚脖子,吃力地起身凑在他旁边,脑袋探过他肩头:“别光顾着看,你得动动手啊,眼睛看能看出什么,能不能认真点。”

张慕生身上有烟草味,打在他脖子上的呼吸十分明显,他依旧只站着,手都没抬一下。

陈子轻脚疼,再加上脏衣服里的身体湿湿的,卷毛上不停往下滴水,三样结合在一起就很让人烦操,他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推了张慕生一把。

张慕生缓缓转身,他没问为什么推他,就这么看过来,一双眼又沉又黑。

陈子轻眼皮直跳,要死,这气氛怎么这么诡异,他脑子一抽就说:“我推你了,你不问我手疼不疼啊?”

张慕生的语气里辨不出是什么情绪:“手疼吗。”

陈子轻听见自己说:“疼,你给我吹吹。”

话落就见张慕生转身出去,再进来时,手上拎着那台老旧电扇,放在他面前,插进墙上的插头里,再将风扇对着他的手:“几档?”

陈子轻:“…………”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