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书屋mfshuwu.com

“滚滚滚。”赵帆尽一人给一脚,“你们别在我家小遥面前表现出什么,他不知道我对他的心思。”

两个室友无语望天,是是是,你家小遥是个睁眼瞎,不知道,看不出来。

.

每天下午的时光都比较悠闲。

三个男生点了菜没回来吃,派个代表全给打包拎走了。

餐馆里恢复成之前的闲聊状态,大家很自然就聊起了中午客人们提得最多的话题——铁锤案。

茉莉说凶手会不会是女的,她见陈子轻看过来,便继续道:“虽说男女力量有别,可也有女性手劲大,像周叔的老婆程萍。”

她说起了还发夹那天在周家上厕所,门拉不开的事情。

陈子轻认同道:“那她的手劲是蛮大的。”

呼哧呼哧啃着西瓜的小亮插了一嘴:“还有吴妈。”

陈子轻说:“吴妈手劲还好吧。”

茉莉跟钱伟没说出来,脸上的表情也透出那意思。

只有小亮意见不同,他抹了把嘴边跟下巴上的瓜汁,当场说出了几个证据。

小亮回家的路和吴妈有一段是重叠的,所以他们下了班都是一起走,接触的时间比其他人多,他知道些别人不知道的细节也不奇怪。

几人说着手劲,莫名其妙就掰起了手腕。

陈子轻看钱伟掰赢了小亮,就兴冲冲地叫张慕生上。

张慕生对着垃圾篓吃西瓜,没理会。

一只手按住他腿,他某根神经跳了下,吐出口中的西瓜籽侧头,两片薄唇很湿。

陈子轻莫名就浮现出他长时间舔弄过什么东西的样子。

妈呀,我干嘛脑补这个,陈子轻单手遮脸:“你上呀,你给小亮出头啊。”

张慕生扔掉瓜皮,他拿纸巾擦手上的汁水,忽然开口:“吴妈,你和钱伟试试。”

正在收拾一桌乱七八糟瓜皮的吴妈满脸愕然,随即就笑起来:“张师傅你这玩笑开的,我哪能跟钱伟掰。”

钱伟哈哈:“生哥,这确实掰不了,我怕把吴妈的手掰折了。”

张慕生不再说话,只专注地擦着十根手指和缝隙里的汁水。

陈子轻很有气势地一拍桌面:“小亮你让开,我来!”

钱伟鄙夷道:“算了吧,跟你掰没劲。”

陈子轻不高兴:“怎么就没劲了,你瞧不起谁啊。”

钱伟:“你。”

陈子轻马上就凑到张慕生旁边,指着钱伟说:“慕生哥,他瞧不起我。”

张慕生:“那就别掰。”

陈子轻推他:“说的什么话,你怎么不叫我证明一下自己?”

张慕生扫了眼衬衫上的脏手印。

“好啦好啦,就一点点西瓜水,我不是故意的。”陈子轻认真地给他擦擦,完了又觉得不符合人设,把纸巾揉成团狠狠扔进垃圾篓里,“就你事多。”

他发现餐馆的另外四人都在看他们这边,就淡定地岔开话题:“吴妈,你跟茉莉掰个手腕看看嘛,我想知道是不是真的像小亮说的,你一下就能掰过去。”

吴妈无奈地摇摇头:“吃西瓜就吃西瓜,好好的怎么掰起手腕来了。”

茉莉捻着收银台的西瓜籽:“谁知道,闲的。”

“闲点也好,四五点钟又要忙了。”吴妈说,“不跟你们小年轻闹了,我去对面解手,顺便把垃圾丢一下。”

“我也去。”茉莉跟上她。

.

晚上下班回去,陈子轻照常坐在张慕生的自行车后座,他吹着夜风看星星月亮,呼吸里是熟悉的味道。

油味,烟味,混杂着没被淹没的肥皂味。

陈子轻自顾自地说起白天没来得及说的事情:“慕生哥,我感觉赵帆尽对我有意思,不过他没正式表白,我就不好正式拒绝,只提醒过他,要么做朋友,要么啥也不做。”

迎面一群少年肆无忌惮地冲撞过来。

张慕生没避让,他骑着车,保持原来的速度从他们中间穿行,引起一片惊呼鬼叫。

陈子轻全程抓紧车座底下的铁棍,心跳都要飞出来,等车队走远了才继续说:“我对你没想法,对他更没有想法。”

张慕生拨车铃铛,惊走了前面路上的野猫。

陈子轻想了想,给自己留点余地:“我暂时对你没想法,对他一直都不会有想法。”

车速似乎没变,又似乎减慢。

陈子轻觉得余地不够多,就又挖了一块:“我可能会对你有想法,对他永远不会有想法。”

自行车险险地擦过路旁绿植。

“你骑车骑好点啊,我裤子刮破了,腿刮疼了怎么办!”陈子轻翘起腿以防被树枝刮到,前言不搭后语地小声说,“我喜欢睫毛长又弯,手好看的,他都没有。”

从小被夸睫毛跟手的张慕生没表情。他怎会因为这么一句肤浅的话就激动不已,亢奋到发狂。

.

一夜无梦。

陈子轻早上起来检查身前,发现头有点肿,天热,他不好穿个厚衣服遮一遮,又怕凸起来让人瞧见难为情,就用创口贴贴了起来,一天忘了换,回去洗澡要了老命。

更肿了。

要不是他没检查到一丁点牙印,他真要怀疑是张慕生半夜趁他睡觉咬的。

毕竟屋里就他们两人,难不成还能有色鬼?

他对阴气是很敏感的,色鬼一靠近他就会感应到。除非是任务背景的特殊限制。

这个可能性极低,因为他目前见过鬼魂,也点香测出来过,要是鬼把他的头弄成这样,他能没反应?

陈子轻又怀疑起了张慕生。

不过,张慕生成天都是那张波澜不起的死人脸,不像是能干出那种事的人。

陈子轻想象不出来张慕生在黑暗中用手拧他,还是搓这一类的行为,光是想想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瘆得慌。

转而一想,张慕生的情绪被他压缩在一个逼仄空间,他在自己创造的夹缝里喘息,很变态,也很病态。

要不,我试探一下?

还是问三哥?

算了,选前者吧,张慕生是我的其中一个任务目标,我早晚都要进入他的世界看个究竟。

陈子轻冲外面喊:“慕生哥,你进来帮我擦个药——”

没反应。

“慕生哥?慕生哥!”

依然没动静。

陈子轻就继续喊,一边拿毛巾擦,一边喊。

不知喊了多少遍才有脚步声靠近房门,他丢掉毛巾放下T恤,看向打开房门的男人:“让你帮我擦个药比请龙王爷降雨还难。”

张慕生立在门口:“自己没手?”

陈子轻说:“我就想你给我擦,不行啊。”

张慕生看着他。

陈子轻二话不说就把T恤撩起来:“擦这儿,你看,我都肿了,不知道怎么搞的,可能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过敏了,难受死了。”

门口没半点响动。

“就擦绿油膏吧,那个凉凉的,舒服。”陈子轻催促道,“慕生哥,你别站着不动,快去给我拿。”

少年不知廉耻,对没有任何名分的男人袒胸露腹,一双眼里不含挑逗,却做着勾引的事。

张慕生的太阳穴涨跳,他面上平淡:“你叫谁给你擦?”

“你呀。”陈子轻说,“都是男的,这有什么的,你赶紧的,别磨蹭了,我手都举酸啦。”

疯了。

张慕生闭了闭眼:“等会。”

陈子轻眼睁睁地看着他转身离开,内心紧张忐忑不敢想自己能不能顺利应付接下来的局面。

等等。

我怎么好像听到了缠胶带的声音,张慕生缠什么呢。

陈子轻没出去查看,他出汗了,刺疼刺疼的,只好又拿毛巾擦擦。

.

擦药的时候,风扇开到最大档,卡顿声和吭哧声完全吞没了心跳和呼吸。

陈子轻通红潮湿的脸着朝天花板,他衣物下的身体和裸露在外的部位也是那个颜色和湿度:“你要用点劲,不然药揉不进去。”

男人指上力道加重。

陈子轻“嘶嘶”抽气,身子直往后躲,他声音打着颤喊:“轻点轻点。”

两三秒后,陈子轻下意识垂眼去看张慕生:“你是不是用指甲刮我了?”

男人站在他面前,风扇吹出的风从他们中间经过,他可怜兮兮地在那根修长如玉的食指下抖动。

他起反应了。

“我这是正常的。”陈子轻立即先发制人,“你不正常。”

少年本能地挺着胸脯,像往他掌心里送,嘴里言之凿凿:“就算你对我没性冲动,那你也该有基本的生理反应,可你就跟死了一样。”

张慕生双眼微阖看不清眼中神色:“我是死是活,和你没关系。”

陈子轻安静了会,舒服了许多,他倒打一耙地推了下张慕生宽阔的肩膀:“你把我擦得更疼了,不要你给我擦了,出去出去。”

赶走人,陈子轻坐在风扇前盖上绿油膏的盖子,张慕生真的对他没一丝杂念,哪怕是不掺杂情感的生理现象,这足以说明张慕生对他不但没好感,甚至反胃。

也是,正常人不太可能长时间受得了他这么作的。

那他的标注任务怎么办,死翘翘。

刚才在张慕生眼里,他捏着T恤下摆掀起来,露出来的一片就是一块猪肉。

陈子轻在房里垂头丧气,不知道的是——

张慕生关上卫生间的门,他倚着洗手台边沿嗅了嗅食指,屈膝,微弓起腰拉下拉链,反手从旁边抽屉拿出剪刀。

捞着,从边缘剪开胶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