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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咬咬后槽牙,擦了把脑门上的汗,他谨慎地走到门口,拽上门把手,一下就给……拽开了?

门没锁?!

确定了一下,他按捺住惊喜,小心翼翼地往外探头,见没人在外面把守就赶紧跑了出去,边跑边向后看,生怕有人追上来。

这是处挺豪华的私人住宅,一个人影都没有,搞不清人去哪了,寂静中饱含不寻常的诡异。

不知道是不是陈子轻的错觉,他总感觉空气里有股子血腥味。

陈子轻不敢四处查看,他焦急地摸索着找出口,不知不觉来到个拐角,类似是休息区的地方,看见自己的手机在沙发上躺着,没多想就冲过去拿。

书房里,商少陵算算时间,子轻该给他打电话,惊慌无助地哭着喊着向他求救了,他是接不了的,因为他在做手术。

然而商少陵等了又等,手机迟迟没响。

嗒嗒的敲点声停了下来,书房一时间静到了极点。

商少陵无声地轻笑,看来子轻并没有走他预想的轨迹,得到打电话求救的机会以后,找的不是他,而是找了警方。

天真。

商少陵接电话,那头的下属汇报了什么,他的面色有一瞬的愣怔:“没有吗?”

“对,没打出去的通话记录。”

商少陵靠着椅背,既没找他,也没找警方,那子轻拿到手机做了什么?

下属揣摩着主子的心思,回道:“可能只是看了看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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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确定自己被抓了多久就把手机揣兜里,鬼头鬼脑地继续找能出去的地方,所过之处依然没碰到一个人影。他就这么来到庭院,望了望不高也不低的翻墙,踩着石头往上够,指尖够到墙边,费劲去抓,手臂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响。

不行,不行不行,手抽筋了。

陈子轻放弃地收回手,随意揉了揉扯疼了的手臂,想想别的办法,他四处打量,搬了个路灯过来放在石头上加高。

站上去以后身子很晃,陈子轻垂头去调整站位,头顶忽然响起一声恶劣的笑声。

他抬起头,对上一双卧蚕好看的桃花眼。

认出了来人是他之前在疗养院门口见到的,扇自己几巴掌的那个神经病。

这神经病认识商少陵。

陈子轻想,我在这里,果然是跟商少陵有关。包括这人的出现。

他眼珠转了转,识时务地对趴在墙外头的男人伸出了手,发出了求救的信号弹。

沈不渝扫了眼伸到半空的手,他没去碰,而是莫名其妙地问了个问题:“知道我是谁吗?”

陈子轻摇头。

男人看着他的眼睛,说:“我姓沈,沈不渝,至死不渝的不渝。”

陈子轻一脸不在状态的表情,完全没有要对这名字发表一番见解的意思。

沈不渝的面部瞬间就控制不住地黑下去:“装什么,你来朴城半个月有了吧,难不成你没听说过我的名字,也没在哪看到过?”

陈子轻很坦诚:“没有啊。”

潜台词是,谁管你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

沈不渝绷紧下颚闭了闭眼,提醒自己别忘了正事,冷静点,今天安排的节目一个都还没开始。他的本意是居高临下地冷冷审视墙内的那张脸,投过去的目光里却渗出粘腻的痴迷,声调都像是在哄:“那我问你,我帅,还是商少陵帅?”

陈子轻毫不犹豫:“你帅。”

沈不渝愣了愣,他哈哈大笑,笑得前俯后仰,胸膛不断震动发出爽朗的笑声,下一瞬就冷着脸又问:“我跟谢伽月,二选一,你挑一个陪你下黄泉。”

那是谁啊?不重要。

这家伙认错人了吧,问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奇怪。

不过,这也不重要啦。

当务之急是先从这地方脱身。

陈子轻还是秒答,很认真也很诚恳的样子:“你。”

尾音刚落,半空中的手就徒然被抓住,那手掌宽大掌心干燥,抓上来的力气重又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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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附近监视的人打电话给主子:“二少,沈少的人过去了,他带走了陈先生。”

“知道了。”商少陵说,“晚上九点去接他。”

手机被丢在一边,力道不算轻,好像带着某种低气压。

商少陵摸了摸额头的纱布,一下就揭下来,眯起眼睛看着上面的一点血迹,脑海中浮现的是那人给他上药的画面。

敛之的替身。

一个他精心照料,养护至今的替代品,一个用来装载他那些无处可放陈旧灰暗情感的器皿。

他还在试,他要百分百确认,不能有一丝偏差。

过了会,手机突然响了,他自己都没意识到接得有多快,快到甚至没去看一眼来电显示,以至于他开口就是:“子轻,你……”

“是我。”

一道低沉冷厉而有质感的声音传来。

商少陵瞬间敛去所有漂浮不定的情绪,笑道:“哥,你那边是夜里吧,什么事让你在这时候给我打电话?”

书桌上的相框里是张合照,他和他哥。

兄弟两人轮廓眉眼都像,体型身高也相似,背影乍一看不容易区分。

实际全然不同。

他们相差十岁,滋生出的是——光阴和阅历打磨过的深浅。

“少陵,我在秋山湖那边的房子要装修,团队这两天会跟你接触,你负责监督把控。”

商少陵感到诧异,那房产是他哥三年前买入的,这三年里都没动,怎么现在开始装修了,还让他把关。

“哥,我没时间。”

他又不闲。

“有没有时间是你的事,你自己调节。”

商少陵愕然,怎么他哥给他打电话,像是带着情绪一样,他被自己的想法给弄得摇摇头,他哥从商,他从医,不在一个领域,不在一个国家,各自忙碌,各有各的生活圈和社交圈,他能有什么让他哥不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