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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棵桃树结的果子被管家运到国外,陈子轻把它们一个个地摆在冰箱,让商晋拓一天吃三五个。

那毛桃酸得要滴尿,可他又不知道怎么,对毛桃挺执着,想看商晋拓吃。

他亲了吃毛桃的商晋拓,四舍五入就是他吃。

逻辑上完全没问题。

商晋拓开会吃桃这事传到了老友们耳朵里,他们约他见面,打听那桃是什么品种,要个核回去种上。

“毛桃。”商晋拓告诉他们。

老友们面面相觑,按耐不住地交流起来。

“毛桃是什么桃?”

“我妻子喜欢吃桃,我自认在这方面略有研究,实不相瞒,我没听过这个品种。”

“晋拓,你就别卖关子了,跟我们说说这到底是什么桃。”

商晋拓睨他们一眼:“不会上网搜?”

“网上就能搜得到?”一老友点开手机搜索,刷了刷网页,露出一副长见识的表情,“这种桃能吃吗?先不提外观,口感会不会很差?”

凑过去查看的其他人也是这想法。

商晋拓嗤笑:“你们以为我吃的是桃?”

几个均都位高权重的老友被他训得无话可说,他们对视一眼,欲言又止。

“晋拓,你天天吃这个毛桃,肠胃没问题吧?”

商晋拓道:“有问题不会自己备药?”

几人:“……”

老商怎么越来越神经了,他们甚至古怪地体会到了一种年龄上的代沟,仿佛坐在他们面前的,不是和他们阅历丰富程度相似的同龄人,而是个喜怒无常思维跳脱的少年。

桃的话题被拨开,大家聊了会其他事,又回到桃上面。

俗话说,没吃过的屎都是香的,倒不是他们贬低毛桃,把它比作排泄物,而是人的好奇心适应于任何岗位,任何身份,他们没尝过,觉得新鲜。

大家盘算着是去乡下弄一棵毛桃树回来种,或者是直接跳过栽种培育的过程,叫人送一些过来尝尝。

但他们又怕吃坏肚子。

他们打量商董的气色,企图找出他肠胃问题不大的证据。

商晋拓看手机:“我老婆来接我了,桃的事你们别在私下里和他说,我爱吃,谁要是夺人所爱,别怪我不讲情面。”

.

陈子轻充当司机,开车来接商晋拓。他穿着身老董司机的行头,有模有样地打开后座车门:“商董,您慢点。”

商晋拓眉梢抽了下:“我坐副驾。”

陈子轻笑容可掬:“您看您腿又长又直,后座能让您更舒服。”

商晋拓道:“副驾离我老婆近,方便我摸他。”

陈子轻态度恭敬地提醒:“行驶途中最好还是不要这样,不安全,行车不规范,情人两行泪。”

商晋拓耐心十足:“等红灯的时候摸。”

陈子轻说:“回家摸不行啊?”

“回家另算。”

陈子轻又笑起来:“行行行,您是老板,您说了算。”

商晋拓立在原地。

陈子轻不解:“您不是要坐副驾吗,怎么不坐进去,又改变主意了?”

商晋拓理一下黑色衬衣折到小臂处的袖口:“车门没开。”

陈子轻翻了个白眼,给他把副驾车门打开,弯腰做了个“请”的手势,挺标准。

商晋拓坐进去后,陈子轻关上车门绕到另一边,麻利儿地坐上驾驶座。

哪知商董又有要求:“你没给我系安全带。”

陈子轻懵逼脸:“……你让司机给你系安全带???”

商晋拓屈指在腿部点了点:“我什么时候坐过副驾。”

陈子轻瞪眼:“你说的跟我问的是一回事?”

“不是一回事吗。”商晋拓解下领带套在他脖子上,松开两颗衬衣领扣露出修长脖颈和一点冷白锁骨,凝视过去的眼神深邃无比,“今天是我第一次坐副驾,我的第一次,是你的。”

陈子轻脸一红:“你老不正经。”

商晋拓懒懒道:“事实。”

陈子轻咕哝:“那你说的时候,干嘛一副情意绵绵的样子。”

商晋拓作思考状,徐徐地笑了笑:“大概是我对着你,情感泛滥,多到溢出来了。”

陈子轻脸更红了,那抹色彩从他脸颊蔓延到脖颈跟耳朵,他把脖子上的领带拿下来,严肃道:“我现在是你司机。”

商晋拓颔首:“OK,陈师傅,请你给你上司系一下安全带。”

陈子轻瞥他:“我给你系的时候,你不许动手动脚。”

商晋拓举起手表示一定配合。

陈子轻凑过去,有温热气息擦过他耳边,伴随一道磁性的声音:“洗了澡过来的?”

他含糊:“你别对着我耳朵说话。”

商晋拓嗅他发丝里的青柠檬味:“在家清理过了?”

陈子轻马上就说:“你想什么呢,我多迫不及待啊,我来接你之前还特地在家把自己灌干净,咱俩又不是新婚夫妻,都老夫老妻了,我至于猴急成这样,腻了都。”

车内瞬间静得掉下一根针都能听得见。

商晋拓胸膛震动,他慢悠悠地笑:“腻了啊。”

陈子轻眼皮跳了跳:“不是,我瞎说的,诶不对,我是你司机,不说了,我开车了。”

商晋拓没再言语。

陈子轻开了会车,找个地方停靠在路边:“那什么腻不腻是我逗你的,你不会当真了吧。”

商晋拓眼眸微垂:“你知道的,我是个开不起玩笑的老男人。”

陈子轻一看他这死样就想让他哭,我不知道啊!我哪知道!你一会一个样!

“不过腻了也不怪你,”商晋拓喉咙里发出叹息,“是我没本事,我在创新上做得不到位。”

陈子轻两腿打摆子,别这么说,你做得够到位了。

商晋拓对他微笑:“放心,我回去就会拟出一份创新计划。”

陈子轻胆战心惊:“不要了吧。”

商晋拓幽幽道:“为什么不要,你不是腻了?”

陈子轻咬牙:“我都说是假的了!”

商晋拓看着轻易就炸毛的爱人:“那你是不是在家把自己清理好了?”

陈子轻没得办法,只好一边买道具球进行清洁,一边撒谎:“……是。”

商晋拓把腿一叠,不是很在意的架势,慢慢道:“哦,为什么?”

陈子轻很小声,很羞耻地说:“想跟你打野战。”

商晋拓面若寒霜:“你一个司机不好好做你的本分工作,却妄想勾引我这个有家室的人,为的是什么,想上位?”

“……”戏本变这么快的吗?

陈子轻含羞带臊地飞快看了他一眼:“我是真的喜欢商董。”

商晋拓不冷不热:“喜欢我哪儿?说说。”

陈子轻眨巴眨巴眼睛:“喜欢你帅气多金,器大活好。”

商晋拓面部隐隐抽动:“你试过了吗,就知道我器大活好。”

陈子轻刚想说话,不知怎么呼吸紧了紧,他收拢腿,屁股在座椅上挪蹭。

商晋拓皱眉:“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已经被清洁球跟菊花灵照顾一通的陈子轻:“湿了……”

商晋拓眼底骤然暗下去,若有似无地吐出一声滚烫躁动的粗口,下车和他换了位置,驾车去郊区。

.

陈子轻习惯了商晋拓的肾上腺素能控制在某个点,也会突然失控疯狂,满脑子都是力气。

深秋时节,商晋拓的四十岁生日要到了,陈子轻跟芮姐开视频学做蛋糕。

芮姐怕在视频里讲不清楚,很热情地飞到他那边,面对面地教他,将所有技巧倾囊相授,在他学成这天说:“可以开店了。”

陈子轻飘了:“真的吗,那我回去岂不是又多了一个……”

话声戛然而止。

芮姐大概是看出他情绪突然就低下去,投过去关心的眼神。他挠着脸颊说:“我想着哪天不做助理了,搞个门面开蛋糕店呢。”

“那我们岂不是就成了同行。”芮姐煞有其事地拍拍心口,“幸好我留了一手,不然就是饿死师傅,撑死徒弟。”

“我在国外开,你在国内开,客流不重复。”陈子轻看着也认真讨论起来。

好像开蛋糕店指日可待。

芮姐端着咖啡笑:“你真开蛋糕店了,让商董当门童,保准很快就能开连锁,生意爆棚。“

“我可雇不起他。“陈子轻拿了点做蛋糕的边角料吃,他心事重重,不说话了。

芮姐喝完咖啡,悄悄离去。

商家长辈们很重视家主的四十岁生日,他们在大事上有经验,不找当事人,找他老婆。

陈子轻扛着大任在当天把商晋拓带去家宴上,让家族德高望重的长辈们,杰出同辈和小辈们给他过了个生日。

商少陵提前到场,在哥嫂过来前就走了,只留下了生日礼物。

这件事家族内部没有肆意议论。

商晋拓在外向来情绪寡淡,找不出丝毫会发神经会哭的痕迹。家族老小都畏惧他的权威,敬重他的能力。

大家庭准备的蛋糕精致奢华,商晋拓一口没吃。

回了小家,陈子轻去冰箱把准备好的蛋糕端出来,捧到他面前:“这个蛋糕你总要吃的吧。”

商晋拓扫向眼皮底下的蛋糕,外层通体奶白色,是他喜欢的颜色。

“你做的?”

“别明知故问,我找芮姐学做蛋糕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陈子轻撇嘴,“我什么都瞒不过你。”

商晋拓撩了撩眼皮,觉得我掌控欲强,让你没自由?

我已经很克制了。

陈子轻把蛋糕放桌上,对商晋拓招招手:“站那干什么,过来呀。”

商晋拓迈步走近,让奶油味再次将他拢住,他神经末梢在颤。

陈子轻拿出两根蜡烛,一根的数字是“4”,一根的数字是“0”,他把两根蜡烛并排插在蛋糕上面,按打火机点燃蜡烛,拍着手给商晋拓唱生日歌。

商晋拓闭了闭眼,嗯,跟去年相比,他老婆跑调的地方少了些。

明年没有了。

他俯身去看那两根蜡烛,烛火的光在他漆黑瞳孔里跳跃,将他的面庞衬得诡异阴森。

家族世代赋予的内涵底蕴,华美的容貌,优越的气场和强大的气场,全是厉鬼用来迷惑人眼的筹码。

他欲要去吹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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