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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流血了!”宋湘赶过来,眼中已含了泪水。

宋池朝妹妹笑了笑:“我说过,观赛危险,你们还偏喜欢往前挤。”

宋湘的眼泪吧嗒落下,什么时候了,哥哥还在教训她?

她硬拉起哥哥的手,只见掌心多了一道狭长的口子,正呼呼地往外流血。

宋湘赶紧用帕子压住伤口。

沈明漪帮不上忙,忽然瞪向虞宁初:“都怪你,你若站在我们后面,池表哥也不用去帮你拦剑。”

虞宁初哪里见过那么多的血,早都吓呆了,被沈明漪一瞪,害怕与惭愧同时袭来,不受控制地红了眼圈。

“与阿芜无关,换成旁人,我也会出手。”宋池温声道,随即让阿默守着几个姑娘,他隐在阿默身后,低头处理伤口。

“你怪阿芜什么?你自己不也挤在了前面?是匈奴王子故意把剑往台下打,有本事你骂他去?”沈明岚将虞宁初护在身后,回瞪沈明漪道。

宋湘一边心疼哥哥一边打圆场:“好了好了,意外而已,你们不要吵了。”

见虞宁初情绪低落,宋湘又来宽慰虞宁初不要将此事放在心上。

虞宁初强撑精神,继续观赛,然而脑海里全是宋池手心的血。

曹坚没了武器,躲闪更加狼狈,有一次倒是被他抓住机会攥住了一条铁鞭,只是呼延屠力气太大,他根本抢不过来。

不知过去了多久,曹坚一拳打在呼延屠的脸上,却也被呼延屠一鞭扫中肩膀,踉跄几步,跌下了擂台。

沈明岚下意识地冲了过去。

曹坚半边肩膀都麻了,由长随扶着站了起来,一抬头,就对上了沈明岚关切的脸。

小姑娘虽然穿着男装,还粘了两撇假胡子,但曹坚岂会看不出她是女子?

“曹某惭愧,没能打败匈奴王子。”曹坚垂眸,面带憾色。

沈明岚瞥眼台上耀武扬威的匈奴王子,对曹坚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公子输了这次,日后继续苦练,下次或许就赢了,无需气馁。”

曹坚便笑了,一个小姑娘都有如此心胸,自己又怎能输不起?

这时,他想起自己的剑,比武时无暇旁顾……

宋池单手持剑朝他走来。

曹坚担心道:“刚刚剑落,可有伤及无辜?”

宋池笑道:“虚惊一场,公子不必介怀。”

曹坚松了口气,双手接过剑,看眼沈明岚,他朝宋池拱手道:“在下曹坚,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宋池回礼:“宋池,师从平西侯。”

言罢,他纵身一跃,上了比擂台,一袭玉色锦袍,风流倜傥,昳丽的面容更是让四周百姓不约而同地止住了议论,齐齐沉浸在了翩翩公子的风采当中。

“哥哥,你都受伤了,还比什么比?”宋湘跑到比擂台旁,仰头劝哥哥下来。

宋池看看右手,笑道:“一点皮外伤,不用担心,阿默,回府取我的枪来。”

阿默领命,转身朝人群外挤去。

“你是何人?”有曹坚在前,呼延屠不再以貌取人,上下打量宋池道。

“宋池。”

姓宋?

呼延屠看向自己的使臣,使臣随他入京之前,曾将京城值得注意的达官贵人都背了一遍。

匈奴使臣没有辜负王子的期待,惊讶道:“公子的伯父,可是驻守太原的晋王爷?”

宋池漠然道:“我没有伯父。”

匈奴使臣了然,晋王之弟出家为僧,晋王之侄不知为何投奔京城,此事连匈奴王族都知晓了,对其中的缘由也设想过各种可能,总之大家公认一个结果,便是晋王一家害得二房家破人亡,伯父与侄子不说反目成仇,至少也形同陌路。

他走到呼延屠身边,快速耳语了一阵。

呼延屠再看宋池,突然放声大笑:“好好好,我还以为大周朝的皇族都是文人,终于出来个习武的,怎么,你要空手与我打吗?”

宋池:“我用枪,已派随从去取,四王子正好趁这段时间恢复体力。”

呼延屠满不在乎:“我有的是力气,不用休息。”

宋池:“可我不想胜之不武。”

言罢,他径直走到观武席属于呼延屠的那个位置,主人般坐了下去。

呼延屠瞪眼睛:“你……”

匈奴使臣忙拍拍他的胸口,用匈奴话道:“王子无需休息,宋池手上好像有伤,分明是在故意拖延时间,王子等他片刻又何妨?”

呼延屠哼道:“给他拿药,中原人就是娇气。”

匈奴使臣却想到了刚刚看见的那一幕,宋池敢赤手去抓一把飞剑,肯定也是个狠人。

“此人非同一般,王子等会儿千万不可轻敌。”

“啰嗦!”

呼延屠不客气地推开使臣,然后走到宋池旁边,占了使臣的座位。

比擂台人头攒动,呼延屠看了一眼,目光就落到了宋池身上,见他肤色如玉,五官俊丽,像个白玉捏成的人,精致却不禁摔打,呼延屠又鄙夷起来:“一个大男人长成这样,真会有女子喜欢你们吗?”

在草原上,被女人追捧的永远都是他这样的,而宋池或曹坚,只会被女子嫌弃瘦弱不顶用。

宋池笑笑,看向比擂台下。

虞宁初站在沈明岚身边,小脸苍白,显然还没有从那场意外中缓过来。

借着桌案掩饰,宋池摸了摸包扎在右手上的白布。

其实,他可以用手臂将那柄飞剑震开的,只是临时改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