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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这聊什么呢,看把咱刘惜吓的?”

端着盆水果‘踏踏踏’走过来的陆薇语正好见到刘惜差点跳起来的这一幕,嚯了一嗓子。

坐着的几人基本都没回头。

连刘惜都没心思搭理陆薇语。

也就关秋荷起身接过了盆,嘴上满不在意地道:“方总刚刚宣布了最新决议,刘惜任代理董事长。”

闻言,陆薇语面露了然,笑着道:“这是好事啊。”

说着话,陆薇语坐了下来,望着大家:“我是名义上的大股东,我说两句把。”

“方总这人懒成什么样大家也都清楚,现在就光是宣布决定,也不解释,看着就来气,其实事情不复杂,刘惜一定是现阶段最合适的董事长,之所以是代理,就是给大家都留一段时间,正式接班是1月1日的事情。”

陆薇语对方年的决定是早就清楚的。

她虽然好久没参加过前沿的会议了,但一些事情方年还是会跟她分享。

关秋荷也是因为了解方年,早前一眼就看了出来。

所以两人都没有疑惑。

以方年做事的风格,元旦正式接班之前,必然会有这样一段代理的周期。

而且关秋荷比谁都清楚,随同方年在京城待了两个月的刘惜必然有与往日不一样的改变。

有足够的能力支撑方年下定决心的信心。

这两月里,关秋荷去过几次京城,自然知道刘惜被方年带到京城做了什么。

还是方年强调的那几个字:

政治智慧。

刘惜被带到京城就是为了加速培养更出色的政治智慧。

一时间,温叶、吴伏城、白粥等人都没有吱声。

惶恐到跳起来的刘惜罕见的没有磕绊,没有说‘我不行’、‘我不会’等话;

而是面露冷静,认真问:“为什么是我?”

这说明她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已经接受了这个决定,但还有一些不解的地方。

她有政治智慧,有能力,有这样那样的东西,但在商业格局与自我认知方面都有一定欠缺。

偏偏这两项对刘惜来说只需要跨越一个小点:明白且接受自己的特殊。

看了眼刘惜,又看看温叶几人,方年轻轻一笑:“你们也疑惑为什么轮值董事长不是关总吧。”

“原因并不复杂,关总不具备在现阶段驾驭前沿的能力。”

“刘惜有。”

说到这里,方年望向刘惜,轻描淡写道:“你不应该问为什么,而是应该从现在站到前沿董事长的位置上想一想自己有哪些地方做不到吗?”

听方年说完,温叶、吴伏城、白粥几人脸上都露出了不同程度的思索神情。

最快恍然大悟的是吴伏城。

被方年一再丢到内外部资源整合的事务上,吴伏城承受了许多,也成长得很快。

然后众人陆续明白过来。

是啊。

刘惜坐到前沿董事长位置上,还有哪些地方做不到呢?

怕是没有了哦。

前沿这家资产、营收等多个方面看起来并不强壮的企业,它对市场有着特别的意义,掌舵的人必须要拥有极其高超的政治智慧,明白重大决策时需要着重参考的因素。

前沿已经走过了四个年头,这时候换帅其实并不特殊。

无非是创始人、绝对灵魂人物方年才刚过22岁生日罢了。

迎着众人看过来的目光,刘惜深吸了口气,轻轻颔首:“我明白了,您带我去京城的目的我也明白了。”

接着刘惜站直身体,望向众人,认真而平静道:“往后请各位多加配合我的工作。”

当刘惜站直身体的那一秒,锋芒……

毕露!

温叶、谷雨两人近乎下意识的鼓起了掌,然后点头应是。

旁边方年欣然一笑。

陆薇语眨了眨眼睛,抿嘴微笑。

关秋荷在心中叹了口气,随后主动站起身来鼓掌:“请刘董多多关照。”

然后是吴伏城、白粥、谭柳三人。

最后,方年起身道:“刘董,从今天开始,前沿就交到你手上了,你上任最重要的有两件事:

第一:任期内的季度、年度、任期内计划;

第二:以尽可能干脆利落的方式,让联想这个品牌消失。”

“任期内,你是最高决策人,我将依照流程向你提交必要战略方案。”

说到这里,方年略作停顿,略有严肃道:“额外说明,由于某些特别因素,部分事务无法做出移交。

这类事务已经绑定了我个人,由我而起,由我而止,我并不希望你们任何人接手!”

刘惜第一个肃然点头:“明白!我会立即分清界限,向您汇报!”

迎着方年视线,关秋荷也紧忙点头。

随后,温叶、谷雨、吴伏城、白粥、谭柳都肃然点头。

但,这里面彻底明白的,只有刘惜。

在京城的那段时间里,刘惜就隐约听过方年参与的一些事情。

那早就超出一个正常商人的范畴。

也是在这一刻,刘惜忽然明白了自己接班的必要性。

方年一手创立,并发展至今的前沿,必须沿着某条既定轨迹低调但绝对不低能的前行。

刘惜更明白,自己被方年带去京城,不是让她介入波澜诡谲的上层交锋,是去明白商业环境的本质;

明白接班前沿后,应该怎么把控大方向。

而,方年则通过半退休的操作,把自己从前沿中摘出来,独扛上层压力。

换句话说,方年独自一人扛起前沿发展过程中引发的万般因果,独自斡旋,以此,换来前沿始终保持最纯粹的发展能量,诸般因果尽不加身。

即:方年必须要自己做一个‘神仙’。

至于把个人电脑行业的一场能牵动全球市场的竞争留给刘惜,也正式表明方年在商业范畴内也不再掩饰自己要当‘神仙’的‘野心’。

反正……

一切的一切,早在那个下午,那场不被任何方式记录的谈话中,方年以毫无保留的态度跟平书交代明白。

平书在那个房间里,也表达了出门之后决不直接承认的支持态度。

这是平书对方年坦诚的最大宽容。

也是平书必须要做出的宽容,因为在某些事情上,他跟方年有着极其罕见的默契。

而这些事情其尖锐程度,是平书都讳莫如深的……

公司国内固定资产将将过千亿,年研发投入业已过千亿的前沿,正式换帅。

前后不到十分钟,就被前沿办公室成员接受并认同。

……

……

12月7日下午,刘惜率先离开了羊城。

与之同行的是前沿公司CEO谷雨。

两人回到了申城。

在彻底明白前因后果后,刘惜完全换了一副模样,身上再也看不到半点微缩。

在离开羊城之时,刘惜将自己的所有过往都斩断在了羊城。

包括安顿好了她为数不多的家人——本就没有受过多少教育的父母长辈都不会使用手机,新的家里也没有电视等媒体设备,此后将只知道刘惜毕业后留在申城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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