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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天, 风传花信,雨濯春尘,窗外随风拂进一点潮热。

他们一个坐在书?案后, 一个站在桌侧, 其实离得很?近,温禾安看着陆屿然伸出的手,将手?指贴在他的掌心中。

她体温偏热,他则常年冷得透骨,两种迥异的温度甫一交叠, 便自然滋长出别样的轻微麻意。

她手?才?搭上去,便被陆屿然倏的扣紧, 拽进自己胸膛里,前后退路霎时都被封死。

甘松香清冽, 绵长, 扑掠而来。

温禾安见他肩骨松懈下来,一副天生冷淡, 却又满含侵略性的样?子, 他用指腹不?轻不?重地擦了下唇,一掀眼, 唇色依旧极清,唯有呼吸里的灼热暴露了点东西:“要怎么亲。”

他仰了下颈,看似从容, 但更像无声的催促:“来。”

他说话的时候,温禾安看他看得很?是?专注认真,视线中带着期盼和新奇的柔软, 等他落下最后一个字,她指尖落在他滑动的喉结上。先碾, 又抚,感受它静滞住,随后止不?住滑动,像轻轻摁住了鸟类挣动的翅翼。

温禾安第一次从陆屿然脸上看见难耐的意动。

她倾身?,含住了他的唇,满头青丝随着动作流动。

跟上次相?比。

尤其温柔。

温柔到极致,软到极致,像熬出来的糖,也像一捧春水,一点滋味,就叫人心旌摇曳。

陆屿然从没陷入如此难以收场的处境过?,她掌心是?热的,唇和舌尖都带着燎人的温度,点哪,哪就起火。越纠缠,房间雪色气?息就越浓,不?过?一刻,就已到暴雪弥天的程度。

温禾安侧了下身?,双腮桃红,唇珠吮得水艳,跟他对视。

陆屿然没捱过?两息。

他轻易将她捞起来,手?上一提,一放,将她抵坐在书?案上,气?息完全透出来,凛冽,强势,压倒一切,他用清雪去拥簇她,眼仁乌黑深邃,看着她,问:“试一试?”

温禾安被勾得不?自觉给回应,春夜,火烛烧得流淌,嫩芽和花枝的香沁进来,屋里一时春色欲流,难以收场。

她看着陆屿然,能清楚地看到他眼中的焰火和渴求,他话语中带着询问,好似还留有余地,实则,真到这?种份上,骨子里天生的强硬渗出来,多?少带点不?容拒绝的意思。

温禾安很?轻地喘了口气?,见他箍着自己的手?腕的力道收紧,眼睫一垂,感受着翻卷在一起,将要侵入自己神识中的气?息,将下巴磕在他肩上,拉回一丝理智,拒绝得也很?艰难:“你才?用第八感没几天……不?行。”

陆屿然的气?息半点没退,浩瀚如江潮。

意思很?是?明显。

温禾安鬓边都沁出细密的汗,那种势均力敌,初春与凛冬出自本能缠得难舍难分的感觉太?过?美妙,对她的吸引力同样?很?大?。她静了静,才?启唇,声音闷闷的:“不?想半夜让罗青山上来,他能跟我拼命。”

陆屿然皱眉,指腹不?轻不?重地摩挲着她的后颈,每一下,都带着难言的意味,声音又低又哑:“没事。”

她从他肩头撑起点力道,眼里还很?润,话语认认真真:“你的神识——肯定会受伤。”

慢慢将气?息往回收,她说:“会很?疼。”

陆屿然懂她的意思。

别看他们气?息现在契合成这?样?,紧密得容不?下一丝间隙,可神识毕竟跟别的地方不?一样?。

一强一弱倒是?好说,强的完全压制弱的,从容自若,也不?痛苦。可她和陆屿然同阶修为,较起真来战力难分上下,神识交融的过?程就是?将自己磨得死去活来,生生折断所有攻击性东西,变得全然柔软再交织沁入的过?程。

温禾安觉得自己还好,她的第八感到底温和,受罪的是?陆屿然,用来压住妖骸的第八感,攻击力多?强不?用多?说,这?个时机,确实不?太?对。

陆屿然手?背上经络跳动,被吊得不?上不?下,眼中隐见狼狈与灼热,才?想扯开椅子将人抱起来去里面榻上,神识不?行就换种方式,但听到神识两个字,下意识就想到了什么。

他在原地站了会,眸色越深,没有别的动作。

话说到这?种份上,他最终竟仍不?退避,话语间对自己几乎有种冷静的残忍:“就现在。”

温禾安愣了下,没有应,陆屿然看着她。

在这?方面,他有点敏感。

不?知道在和谁无声争锋,愣是?没

有一丝一毫退让的打算。

半晌,陆屿然见温禾安先倾身?,脸颊轻慢地贴上他颈侧,双手?带着两捧袖片环上来。

这?个姿势。

恰好,将她抱了满怀。

她又变成一副尤为无辜的模样?,趴了会,身?上气?息收回了大?半,还剩一小部分,分为几缕,藤蔓一样?没骨头地挂在陆屿然身?上,身?上漫开一种没有边际的清甜,包容他,也安抚他。

半晌,温禾安一撒手?,瞥了瞥乱糟糟的竹简堆,尤为善解人意地拉回他的心思:“真不?处理事情了?不?是?说很?着急吗。”

陆屿然心中那点滋味平复了些,同样?看向被自己撂开的墨笔,胸膛颤动起伏一下。

着不?着急,要不?要紧,她这?个为天都处理过?无数件棘手?麻烦事的二少主,会不?知道?方才?绞尽脑汁要他撇开这?些东西的时候,怎么不?见说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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