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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他,是么。”

语气平静,辨不明喜怒。

沈桢没回头,“我乐意在晟和,习惯环境了。”

“短短半个月,适应力倒快。”陈崇州面孔皲裂开,像一池无风无浪的湖泊,刹那卷起漩涡,“是习惯环境,还是舍不得哪个人。”

“与你无关。”

陈崇州眉目深沉,“没我,你也认识不了他。”

她眼眶发红,“我喜欢现在的岗位,你少牵扯乱七八糟的,你陪了倪影两夜,还骗我,你先出轨的。”

“我先,你后出轨,对么。”他当即下车,陈渊将沈桢拉到身后,手摁住车门,“老二,你从分公司调人,经我批示了吗。”

陈崇州目光落在他那只手,不回应。

“你们之间私人感情,我无权干涉,可晟和的员工调动,我作为老总不批,你带不走人。”陈渊解了西装扣,“你情我愿,她不去,没必要强求。”

“大哥也知道你情我愿。”陈崇州笑意凉浸浸,“引诱弟媳,践踏道德伦理,不是大哥所为吗?”

“你们结婚了吗。”陈渊看着他,“老二,我每次碰上她,是她有麻烦或者落魄时,她不是你认为那种女人,别太轻贱她。”

“哪种?”

他猛踢车门,陈渊也利索,抬腿一踹,又顶回。

砰地重响,刮起地上的灰尘。

四目相对的一霎,比那一击,气场更凛冽震慑。

“她住你那几晚。”

陈渊回答,“三晚。”

他笑意更凉,“合适么。”

“各住各的,没什么不合适,”陈渊拂掉尘土,又抻平西裤的褶痕,“整理清楚你自己的烂摊子。”

说完,转身上台阶。

陈崇州揭过后视镜,眼底激流暗涌。

司机尴尬清嗓子,“沈小姐和您置气呢,女人嘛,脑子简单,拎不清局势。”

不过,大公子向来温文尔雅,轻易不引战火,再加上,二房母子受宠,他这位长子的度量,端得相当到位。

起码明处,挺有大哥样。背地里,肯定是不择手段打压。

可无论明暗,头一回,为女人当街撕破脸。

只要开撕,二回,三回,往后就少不了。

司机试探圆场,“要不,您解释——”

“开车。”

陈崇州从后方收回视线,一脸冷漠,审阅着文件,如同什么没发生。

沈桢跟随陈渊上楼,电梯内有四名高层,又进入一批员工。

他护住她,抵向梯墙的一角,身躯挡在她和部下中间。

紧接着,又停在4楼,门一敞开,前排的男高层往外推人,“挤什么?等下一部!”

女下属崴了脚,疼得煞白,“没挤陈总啊。”

“陈总背后。”

她一瞟,陈渊体型宽阔英武,掩住了娇小的女人,只露出一节糯白的手腕,悬在A字裙的裙摆边缘,温纯绵软的模样。

一股勾起男人欲望的娇劲儿。

尤其是那些藏得深的男人,不与人知的情欲,勾得他们越失控,越准。

天生的,隐形杀手。

显形杀手,传统白富美,不偏科,软件硬件一律90分,适配各领域的精英男,堪称大杀四方。

隐形的,偏科厉害,全部不及格,一门高达99.9,特色拿捏到极致。

高段位的男人看中特质,而非均衡,足够强烈的吸引力,才可以拿下他。

女下属一缩脖子,后退。

沈桢突然打个喷嚏,再睁开眼,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握着一块方帕,递到她面前。

她抬头,陈渊并没关注她,正在和高层沟通公事,“这笔资金,一部分划给总部的工程,另一部分借给万董。”

高层为难,“可晟和的账面也缺钱,咱们旗下的项目要停滞了,万宥良那头,您能不能回绝?”

他吩咐,“照办,我自有用意。”

沈桢伸手接帕子,陈渊掌心刻意握了她一下,“为什么穿这么少。”

她小声,“谈客户。”

公关部的制服是A字裙,深V衬衫,四季同款,市场部的工服还没发,出去又匆忙,把外套也忘在办公室了。

陈渊心不在焉松领带,“客户男女。”

“五十多岁的男客户。”

“用不着你谈。”他看地面重叠的影子,“部门下达应酬,如果我没在公司,你直接推掉。”

“我分内...”

“提我就行。”

职场混的人精,瞧出情势,纷纷低头,梯厢内鸦雀无声。

到14层,陈渊出来,她亦步亦趋走在他后面。

“真分了?”

她舔着唇,“嗯。”

陈渊背对她,“分过几次。”

“不记得了。”

陈崇州骨子里畸形又极端,野性难驯。

该有的礼物仪式不缺,可女人的感受,他不当回事。也不怪他,公子哥的通病,非嫡系的次子和私生子,没有正式继承权,自甘堕落随心所欲,不怕闹丑闻。

况且,他长得帅,又会撩,那么多女人追他,讨他欢心,他骄横惯了,倪影倒是敢折腾,大起大落分分合合,他照样厌恶了。

陈崇州渴望的女人,温顺安分,他高兴时,撒个娇,适度的任性,当恋爱的情趣。

揭穿他,管束他,本身是一种不识趣,他肯软下身段哄女友,已是极限了,毕竟从小养出的散漫脾气。

“还和好吗。”

“不和。”

陈渊走进办公室,毫无征兆止步。

她没注意,整个人撞在他后背,他骨骼钢铁一般坚实有力,撞得沈桢头晕。

“痛吗?”

他抚摸她鼻梁,鼻尖一点朱砂红,娇俏清丽。

窗外,霓虹灯火扑朔迷离,洒下的斑斓覆住沈桢,陈渊逆着光,俯视她,“愿意留在我身边?”

沈桢掀眼皮,没看真切他,又垂下。

他闷笑,“当你默认了。”

“我愿意留在晟和,不为你,只是不想去他那。”

陈渊眼眸晦黯,分不清是光,是他自己。

这时,安桥从门外进来,她瞥了一眼沈桢,直奔陈渊,“万小姐流产了,郑主任提前在手术室打点好一切,已经赖在二太太的头上。”

沈桢惊愕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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