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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过年期间, 天气都不咋好,大雪小雪不断,总是隔两天就来一场, 生怕地面上的雪化了似的。

连小船都从刚回来时天天嚷嚷着要看‘白白’,变成了一出去就学会了缩着脖子喊冷。

明明已经给裹成一个团子了,也不知道是真的冷, 还是只是单纯学大人,反正总归是看腻了。

幸好这雪没有大到可以造成雪灾的程度, 火车也照常通着, 不然还真可能应了那句, 来的时候好好的,回不去了。

正月初六这天也是雾蒙蒙的,好在没下雪,要是下着大雪赶路, 那真的是有点受罪。

天蒙蒙亮的时候,祝安安就起来了,床的另一边秦岙不在, 被窝里还有温度, 一看就是刚起来不久。

小崽子还躺在中间呼呼大睡, 祝安安轻手轻脚穿好衣服出门。

行李昨天就收拾好了, 比来时多了几件衣服, 都是阮新燕做的,有给小船的棉袄,给祝安安和小然石头的毛衣, 给秦岙的……

秦岙的没有, 个太高, 毛线不够用。

离别总是伤感的, 显得今天的早饭都没有以往的香,明明饭菜都差不多,也就小船这个啥也不懂的小孩子丝毫没受影响。

公社班车不等人,早饭吃完,小船又被秦岙像个考拉一样裹进怀里。

阮新燕带着土蛋豆子一路送到了村口,老生常谈叮嘱着路上注意安全。

土蛋豆子还特意强调,要是有新的连环画出来了,一定要给他们寄。

看自己姐姐嫂子编出来的连环画真的好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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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期间的班车挤起来真的有点要命,回来的时候没有体会到的,今天全体会上了。

从公社到县里,又从县里到省城,这一晃就是大半天。

下车的时候,祝安安跟小然辫子都有点松了,连小船那稚嫩的小脸上都有点恍惚感。

这会儿正往招待所走呢,小船在秦岙怀里探着个脑袋,以为又要去坐车了,委屈巴巴的模样,“不车……”

祝安安摸了摸那戴着帽子的小脑袋,“不坐了,明天再坐火车。”

这个小船听懂了,附和道:“货车~”

一家子说着说着就到了招待所,祝安安拿着介绍信开了两个房间。

晚饭是在国营饭店吃的,火车票在明天下午,上午刚好可以去申华家里坐坐。

年前没去成,年后总要去一趟的。

晚上祝安安带着大胖儿子和小然住一间,挤了大半天的班车,都有点累了,天一黑灯一关,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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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点多,祝安安拎着东西敲响了申华家的门,两声过后里面传来了一个小男娃的声音,“是谁呀?”

话落大门打开,三年多过去,申元宝已经从一个软糯糯的小奶娃长成了结实的皮小子,看到秦岙就往回跑。

“爸爸,有一个好高的叔叔!你快出来!!”

“什么好高的叔叔?”,这话才刚说完呢,申华看到人语调立马变了,惊讶又意料之中的语气,“老秦?!”

“我还以为你把兄弟忘了呢,年前就等你来,结果左等右等没等到。”

秦岙眼角带着笑意,解释道:“那天刚好碰到在运输队的同学,顺路就回去了。”

申华恍然大悟脸,“我说呢。”

说着又赶紧招呼起了祝安安,“弟妹快进来。”

祝安安笑着应了一声,然后就跟申华媳妇儿凑在一起说着话。

申元宝也好奇地看着石头小然,好像是想起来了以前一起坐过火车的哥哥姐姐,到底是曾经在火车一起‘噗噗’过的交情,没那么容易忘。

另一边,见到老朋友好兄弟的申华语调很是高昂,“你家小子跟你长得也忒像了!”

秦岙还没说话呢,小船这个话多的小孩儿就先接上了,“像~”

不管听没听懂,反正要插两句就是了。

申华笑眯眯:“哎哟,你还知道呢,来叔叔抱抱。”

比起在班车上挤来挤去吵来吵去,小船显然更喜欢这宽敞又热闹的地方。

可惜没热闹多久,就得去坐火车了。

下午申华还送了一路,送到火车站才回去,临别还跟秦岙约定着那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下一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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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多的火车,除了按照惯例晚点了一两个小时以外,一切顺利。

年味淡去后,冬去春来,日子总是过得格外快。

一眨眼的功夫,七六年就过去了一大半。

等到了八月下旬的时候,小船已经两岁多一点了,日常就喜欢跟在自己舅舅姨姨后面跑跑跳跳,精力很是充沛。

时不时也去隔壁摸摸秦双的肚子,萌哒哒地喊着弟弟妹妹快出来。

不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反正只要比他小他就喜欢,明明自己还是一个小小屁孩儿却有一颗想当大哥哥的心。

秦双九个月的肚子,确实已经进入了生产倒计时。

学校的工作让别的老师帮忙带了带,等恢复以后再去上课。

她现在肚子大,站太久压根儿站不住,何况一二年级的小屁孩跑跑闹闹起来有时候没个分寸,她这么大的肚子可经不起撞。

祝安安也经常去隔壁帮忙弄这弄那,为秦双生产还有月子坐准备。

阮新燕今年没打算再过来。

一来是,来一趟真的费事,就不说路上受罪了,家里杂七杂八的找邻居帮忙照看就很麻烦。

二来,即使不来,她也不咋担心闺女坐月子坐不好,有婆婆有哥哥嫂子在,肯定没啥问题。

人来不了,东西却是没少寄,跟以前祝安安怀孕的时候一样,寄了不少小婴儿穿的用的,外孙也是孙,阮新燕一碗水端得很平。

这大半年,秦岙跟曹英毅光拿包裹就去了市里好几次。

不过在秦双生之前,家里还有一件大事,那就是……石头小然要去上初中了。

六月底放假以后,两人五年级读完了。

军区这边是没有初中的,只能去市里上。

临近开学这几天,祝安安可算是有点体会到了什么叫‘儿行千里母担忧’,虽然她只能算长姐如母,石头小然也没有行千里。

但要离开家住校是肯定的,以后最多也就一周回来一次,要是放假那天碰上恶劣天气,可能得半个月才能回来。

再一个,石头年纪实在是小,本来上小学的时候就没有满七岁,又跳了两级,算起来起码比同班同学小三岁。

比较欣慰的是这孩子长得好,一有空就跟着秦岙训练,应该不会受欺负。

不说年纪的话,看起来跟同级的人一般大,脸长得不着急,但是身高属实是长得很着急,照这个趋势下去,等成年了肯定一八五往上。

上学期他们班里为此还闹过笑话,隔壁二五七旅有新家属带着孩子来,那孩子都十三了,但属于晚发育的那种。

在老家上学晚了,来的时候分到了跟石头前后桌,半天时间熟了以后,石头哥长石头哥短地喊了一下午。

第二天才知道,他喊哥的人,比他小了四岁。

偏偏石头也没纠正他,祝安安听说的时候,眼角都抽了抽,孩子好像开始有点往黑芝麻馅发展了,以前明明是个白糯米团子。

眼下,小然那边祝安安也怪担心的,就是担心的对象很是兴致勃勃,脸上全是对初中生活的向往,显得她这个当姐姐的很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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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道这天,自然不可能跟小学一样,让孩子自己去,被褥脸盆各种行李一大堆。

秦岙特意请了假,跟祝安安一起送。

小船暂时寄放在了隔壁,顺带把秦双的自行车也征用了。

车上挂着叮咛哐啷一大堆,宿舍分班啥的还都不知道,祝安安跟秦岙两人一人看行李一人带孩子报道。

姐弟俩幸运地分到了一个班上,就是报道的时候,班主任看了石头好几眼,可能不相信这么高的孩子才十岁。

报道完,一人带着一个去了宿舍。

这年头住宿条件真的谈不上多好,甚至可以说是很艰苦。

她们这好歹有个上下铺的床,之前听院儿军嫂说,有些地方学校甚至没有床,就让孩子打地铺,先拿报纸铺一层,然后再铺上褥子就完事了。

有些心疼孩子的,可能会专门多给带个席子垫在下面。

祝安安她们来得算早,抢了一个下铺的位置。

隔壁林嫂子家老二就是在这里上的初中,祝安安取好了经,准备得很充分,没有到了学校才发现少这少那的情况。

宿舍里已经有两家人了,祝安安才刚把行李拿出来,扭头发现小然已经跟同学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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