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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头,外面路上没有车来车往,即使沪市是大城市,也还没有后世那种夜间喧嚣的声音,所以一到半夜四周安静得不行。

祝安安跟秦岙这间卧室窗户是朝着院子开的,这一安静,院子里的动静就听得格外清楚。

祝安安迟疑着摸黑坐起来的瞬间,忽然感觉自己好像又听到了重物落地的声音。

还没等她有所反应呢,外面依稀又传来了小狼呜呜的声音。

祝安安一个机灵,彻底清醒了,手立马掀开被子下了床。

轻轻挪到到门口时,满脑子里想的都是……

不会是有人特意留意过她家,知道秦岙和老曹今天不在,翻她们院子里来偷东西了吧?

还有小狼那呜呜声,被毒了?还是被套了?

毒不太可能,她训练过的,小狼不会吃陌生人给的东西,从外面扔进来的更不会吃。

祝安安越想脸色越严肃,轻轻开门出去后,操起正门后角落里的大木棍。

还没等她开正门出去,身后传来很轻的‘吱’一声。

祝安安扭头便看到自己婆婆披了个衣服出来了,年纪大了觉轻,更容易被吵醒。

婆媳俩在黑暗中对视一眼,都没说话,只默契地一人拿着一根大木棍,挽着胳膊轻手轻脚开门出去。

没开灯,屋里屋外一样黑。

婆媳俩躲在门框后,先悄悄探了两个脑袋,然后祝安安便隐隐约约看到,小狼跟前有个人影,小狼呜呜地伸出两只前腿一会儿扑一下,一会儿又扑一下的。

怎么看怎么亲昵,完全不像是对陌生人的态度。

尤其是那尾巴,摇得飞快,存在感极强。

黑暗中别的看不太清,但那大尾巴动作太大,所以很显眼。

一个猜测浮上心间,祝安安小声试探,“石头?”

小狼跟前的人影一顿,“姐,你怎么起来了?”

婆媳俩:“………………”

阮新燕大大地松了口气,前些年被自家老大吓到的回忆浮现,小声嘀咕,“这倒霉孩子,不跟小岙学点好的。”

学人半夜翻墙。

祝安安把大木棍子靠边放,这一刻狠狠地跟自己婆婆共情了,原来半夜被吓是这种感觉。

几秒钟的功夫,石头三步并两步地走了过来,看见墙边的大木棍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摸着脑袋嘿嘿笑了两声。

祝安安抬头看向四个多月没见过的弟弟,青春期的男孩子长得飞快,肉眼可见地高了一小截。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怎么这个点回来?咋回来的啊?是不是冻坏了?听到动静给我吓一跳,我以为有贼进来了。”,祝安安拉着人胳膊一边往里走一边问。

问题很多,石头也句句有回应。

“火车半路遇到大雪一路走走停停耽误了十几个小时,本来应该上午就到的。”

“没走多远,有个同学他爸是开货车的,去接他的时候,顺便捎了我一段。”

…………

……

石头说的时候,阮新燕从暖壶里给倒了热水让洗洗脸暖和暖和,石头接过毛巾,“婶儿你快去睡吧,我自己来就行。”

他原本就是想着敲门的话可能会把大家都吵醒,悄咪咪翻进去,第二天早上突然出现,多惊喜!

寝室有个男同学,就很喜欢突然去他对象学校找他对象,说长时间不见面的话,这种惊喜叫浪漫,女同志都喜欢浪漫。

只差几天就满十四岁,第一次离开家这么久,还没到找对象年纪的石头深深觉得家人之间也可以有点惊喜。

就是千算万算没想到火车会晚点这么久,冬天的火车真是十次里面有八次都晚点。

还有就是,他也是没想到,小狼硬生生叫了好几声后才认出来他。

阮新燕体质不如年轻人,有点熬不住,打了个哈欠,“行,婶儿不操心你了,你们姐弟唠吧。”

大半夜的,其实也没啥好唠的。

祝安安想问的都问完了,其他的可以白天再说。

趁着石头洗脚的功夫,祝安安轻手轻脚进他屋把被子抱了出来,知道孩子最近会回来,褥子都是铺好的,被子一抖就可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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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祝安安是被家里三个高中生还有小船果果接二连三的惊讶声吵醒的,耳边就跟那合唱几重奏一样,全是……

“你啥时候回来的啊?”

“我怎么没听到动静?”

……

祝安安穿好衣服出去,一开门就对上了无比开心的小船,小船蹦蹦跳跳的,“妈妈妈妈,舅舅回来了!!昨天晚上回来的,我一起来就看见了!”

不得不说,一定程度上,石头这惊喜是成功的,其他人都有被惊喜到。

祝安安挼挼儿子脑袋,“我昨天晚上就知道了,还差点把你舅舅当贼抓了。”

秦双笑得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拍石头肩膀,说出了跟自己亲妈一样的话,“怎么不跟我哥学点好的?学他翻墙。”

祝然然一本正经的表情,“毕竟是一手教出来的嘛。”

这话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同。

翻这么高的院墙,没点技术是真的不行。

离得不算远的驻军基地里,秦岙刚早训结束,回家的路上连打了两个喷嚏。

曹英毅伸手搭着人肩膀,“老秦你这体质有所下滑啊,刚降温就有要感冒的趋势了?”

秦岙瞥了人一眼,“就不能是我媳妇儿想我了?”

曹英毅:“一个才是想,两个……”

他没说完,秦岙接过话茬,“两个是儿子媳妇儿一起想。”

曹英毅:“………………”

真能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