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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赶快去吃点东西。”

用餐区。

白水如咬了一口黑火眠夹给自己的小巧糕点,笑眯眯地点头,随后环顾找寻。

“晚晚去哪里了?”

“他们小朋友在小客厅里自己开席,玩得更开心。”

“说起来,我以为你们家族的亲友今晚都会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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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我们家没剩什么亲友了。”

黑火眠微不可觉地轻叹,挖了一个巧克力冰淇淋球给小姑娘。

“我唯一的叔叔和婶婶早年去世,他们唯一的女儿犯大错后,一直隐居。哦,我还有位表弟,他还在上班。”

两人正耳鬓厮磨低语间,墨菲斯·杨语笑嫣然上前拉住白水如的手,笑道:

“我终于又有机会再次近距离欣赏这个项圈了。”

“设计真的很棒!火眠你能让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工出来,也属奇迹。”

墨菲斯·杨忽然交握自己的手掌,醒悟般叹:

“看我,只顾着看项圈,都忘记正事了。”

“水如,和我过去那边与年轻女孩们聊一下吧,她们对你的饰品很感兴趣。火眠,我可以借一下水如吧?”

黑火眠放下手里的餐盘,点头并想一同去。

墨菲斯就笑着打趣:“我们要进行女孩间的对话,你确定要加入?”

黑火眠看了一眼小姑娘,只得点头:

“水如她腼腆,请多照顾着点她。”

“放心,谁舍得伤害这样聪慧的可人儿。”

墨菲斯·杨边亲热地拉着白水如往名媛们走去,边上下打量着她,赞:

“我就说,这款项圈与礼服独属于今晚的你。”

黑钻石项圈,衬托着白水如若墨双眸与一头蓬松微蜷的青丝;更应合黑火眠所着的复古中世纪欧式黑色燕尾服;如信物般,象征着两人属于彼此。

而黑火眠蕾丝压花的墨色燕尾服下,香槟粉的衬衣与阿斯科特式绅士结,又暗合了白水如所着的晚礼服:

香槟粉与浅青灰色相融合、渐变的衣料,于上身以皱褶刑事缠绕、攀上右肩,呈繁复荷叶肩带样式。

真丝雪纺的裙身轻盈、飘逸,令白水如仿佛从葱郁茂密森林中所走出的精灵般俏皮又优雅。

即便两人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不但能轻易看出他们穿的是情侣装,还认定他们是处于才刚开始热恋的小情侣。

墨菲斯·杨才领着白水如走近名媛堆,就有自来熟的上前拉住小姑娘的手,夸:

“你就是水如吧?果然也只有如此灵巧的姑娘,才能设计出那么灵动的饰品。”

“我去你的小店逛了一圈,你的原创设计的确很不错!可以定制是吗?”

“你们先聊,我去处理一些事情就回来。”墨菲斯·杨轻轻拍了拍白水如肩膀,转身随助手走开。

却几乎没人留意到她与其中一位名媛快速对了对眼神。

白水如正微笑简单回答着关于定制方面的问题,就听到有名媛略拔高声音厌弃道:“原来是你呀!”

随后,那名媛神色鄙夷地白了一眼白水如,抬手佯装轻拢自己的发型。

白水如认出,对方就是刚才第一个认出黎外的名媛。

“我之前有在哪个直播平台上刷到过,你剽窃被网友揪出来,还厚着脸皮拉火眠替你担保。”

“黑家为什么会留她这样的人在溯从庄园做客?”

星火燎原,是非开始在名媛群里漫延:

“我听说她是被父母赶出来的。呐,那边钟鼎粮农的钟稀初就是她老爸。也不知道是什么狐媚手段把黑火眠一家给迷惑住了,才住得进这溯从庄园~!”

“还能是什么手段,这不明摆着吗?我刚才听女佣说,她大半夜地拉上火眠在花园里那个,你们见她还养了狗吗?”

“天啊~!这么不要脸,骂她是荡妇,都侮辱‘荡妇’这个词好吗?!”

“我还听说,她其实并不是钟家亲生的,不知道她亲生母亲买通了哪个当初接生的妇产科护士,又伪造了亲子鉴定,这才一遭麻雀变凤凰,得了这名门闺秀的身份!”

白水如默然环顾将自己团团围在包围圈内,珠光宝气衣香鬓影,却如凶狠垂涎群狼环伺她的各府名媛。

每个人都化着精致妆容,却都难掩其眉眼中的讥讽、狠戾、鄙夷、嫉妒与旁观看戏的鲜活神情,精彩如同身处戏台之上。

不再是之前直播时被网暴谩骂,两眼一闭就可以选择性忽略的网暴;而是实打实站在自己面前,夹着口水的语音与肢体语言叠加的伤害。

白水如深深呼吸,终于启唇、开腔: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只说这么一句。抱歉,话不投机半句多,失陪了。”

白水如言毕,才提裙想离开,就迎面遇到处理完事情回到这边圈子的墨菲斯·杨。

墨菲斯·杨面露不虞之色,抬手将白水如护在身后,劝止:

“大家都是来溯从庄园做客的,说起来,水如还算得上是半个主人。大家的态度可算不上做客之道吧。”

那煽动拱火的名媛环抱双臂,挑眉撇嘴:

“你看,这不是连墨菲斯都被迷惑住了。果然手段了得!”

白水如轻轻拨开墨菲斯·杨,环顾众名媛,语气平静,道:

“恕我眼拙,恐怕诸位名媛贵妇都未经过被诬蔑、欺骗、伤害等人生苦痛,所以才会轻易让无辜旁人陷入其中。”

“又或者,诸位的确在各自名门望族中,曾经或者至今仍在遭受诸位上述的各种屈辱,对此颇为了解——所以才恨不得遮掩着自己的伤口,品着美酒欣赏旁人,也遭一遭更甚于自己所经历百倍的凌虐?”

“人之所以高贵,不在于她家世几何、职业身份高低、戴多少斤珠宝,着多少高级定制的昂贵礼服;而在于能思考并明辨是非,以最大的善意去面对那个欺凌自己的世界。”

“嫉妒与傲慢只能是剪开一切奢华遮羞布的利剪。”

墨菲斯·杨旁观白水如“战斗”完毕,神情严肃地再度抬手护在小姑娘面前。

“够了,这个话题可以结束了。”

“墨菲斯,你别被她花言巧语给骗了!”

“这就是所谓的‘女孩间的聊天’?真让我大开耳界了!”

众人循冰冷如利剑的话音齐齐看去,只见黑火眠手执酒杯鹤立,由众人自动分开的通道步向白水如,并极自然地伸手揽向小姑娘腰肢。

“白水如是我们黑家上下都爱护有加的贵客。议论她,就是议论黑家;诽谤她,就是诽谤黑家。”

煽风点火的名媛早已后退三、四步,瑟缩着想逃,谁知道,还是被黑火眠的视线牢牢逮住。

“康程集团的康宋诗小姐,你的手机响了。”

康宋诗被黑火眠点名,身子不由得一抖,转身就想逃。

似乎是配合黑火眠的提醒,宴客厅里的管弦乐队恰好结束一曲,相对安静很多的环境里,黑火眠那句“手机响了。”格外清晰、压迫。

康宋诗僵硬地转身,保持着低头、不断吞咽的姿态,颤抖着从手包里拿出手机,接听后凑近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