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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徐游就找到江橘白和他谈话,问他昨天晚上是不是偷跑出去了。

换成对方是陈白水,江橘白就不打算承认。

但对方是徐游,江橘白没那心思和徐游玩儿,他点了下头。

“下不为例。”徐游笑着,并没有怪他,连写检讨都没让他写。

江橘白感到了瞬间的茫然,他很容易因为一些不起眼的细节而质疑自己的想法。

说不定,他误会了徐游?

不过也就只有瞬间,瞬间过后,这个想法被他赶出了脑袋。

他走出办公室。

他知道是徐丹海跟徐游打的小报告,昨天晚上他回学校时正好撞上徐丹海。

但他没心情去找徐丹海对峙,原因有二,一是徐丹海身强体壮能吃能打,真和对方打起来,以自己现在的水平,打不过反被揍一顿是铁板钉钉的现实;二,陈白水比徐丹海重要,徐丹海在这种时候连个鸟都算不上。

江橘白走到陈白水所在的办公室,陈白水正拿着保温水杯,人靠在椅背上,脑袋也靠着,闭着眼睛,脸色跟昨天一样发青。

陈白水感觉到有人在看着自己,他睁开眼,看见了站在自己办公桌旁边的少年。

“你扮鬼吓人啊?”

“我以为你死了。”

“……”

陈白水倒是真差点被江橘白给气死了,可看见对方露出跟平时判若两样的凝重神情,他顿时便生不起来气了。

“我就是没休息好,别瞎操心,多操心操心你自己的学习。”

“你怎么来了?”陈白水又问。

“我半夜翻墙出去了一趟。”江橘白无畏道。

陈白水:“…你说什么?!”

“我要查一些事情。”

陈白水都不用问,直觉告诉他,江橘白还没放弃调查徐游。

“我不是跟……”

“陈白水,你要是不想死的话,就别跟徐游产生任何接触了。”少年表情冷着,直呼其名,把自己的想法直接一股脑倒了出来。

陈白水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你个兔、兔崽子你再说一遍我听听。”

江橘白:"我们上学期快放假的时候,你是不是跟徐游和好了?我看见你们两个走在一起了。"

他没给陈白水说话的机会,继续往下说,“徐栾他爸给我看过徐栾的遗书,徐栾在遗书里写了自己从很久之前就开始身体不适,症状和你一模一样,最后徐栾死于心搏骤停。”

“等等,你的意思是,徐栾是徐游……”陈白水把保温杯放到了桌子上,后边的话没有全部说出口。

“我不是这个意思,但徐游的嫌疑最大。”江橘白说道,“所以你自己注意点,徐栾从发现自己身体不适到去世,也就两三个月的时间,你爱信不信。”

陈白水捂上胸口,他这几日一直喘不过来气,晚上睡觉也常心悸而醒,可他跟徐游的上一次接触还是上学期的最后几天。

“你先回教室,我好好想想。”陈白水挥手。

江橘白转了身,还是不放心,他回过头,直接威胁,"你要是不按我说的做,我就不考大学了。"

陈白水一愣,回过味后抄起一把试卷朝他丢过去,“爱考不考。”

江橘白满不在乎地离开了陈白水的办公室。

这种威胁对大部分人可能都没用,伤害自己威胁他人,别开玩笑了,谁会在乎?

可像陈白水陈芳国的老师就会在乎,在乎的程度甚至远超学生本人。

江橘白站在走廊,他偷偷看了陈白水,人一生病,精神气就少了,上了年纪的人就更是如此。

陈白水苍老了好几岁似的,恍惚连脸上的皱纹都变深了。

少年低头把围巾往上拽了点儿,捂住半张脸,神色冷静。

伤心就伤心吧,总比死了好。

他回教室的路上想着,等周末放假那天,他上午可以用徐栾当挡箭牌,去徐家家里看看。

如果能找到徐栾的尸体,确认徐栾的脑子是否还存在,那么徐游到底是不是凶手就很明了了。

徐家镇不会存在第二个人对人类的脑子拥有如此浓厚的兴趣。绝对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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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的时候,体育委员宣布了下周举行春季运动会的通知,高三不强制要求报项目,但如果有意,也可以报名参加。

“奖励跟以前是一样的。”课代表说道。

大部分人对此的兴致都不算高,倒是有一群男生,兴奋得嗷嗷叫。

“海哥海哥,我们报篮球赛,把他们打一个抱头鼠窜!落花流水!”

“篮球赛的奖金是每个人一百吧,我需要钱!”

“海哥,带带我!”

徐丹海靠在墙上,故作淡定地在桌面试卷的选择题空白处写了个自己潦草的“C”,写完过后,他丢了笔,看着那群哄吵的男生,“上场就五个人,再来两个替补吧。”

徐丹海:“不过得公平公正,等下了晚自习,我们球场见,规则我到时候再详说。”

“耶耶耶!

“海哥太帅了!”

“江橘白要不要一起?”

一个男生莫名提到了江橘白,被提到的江橘白在背英语单词,两只耳朵都戴着耳机。

估计是没听见有人在朝他提问,他背一个划一个,一点都没有被打乱节奏。

徐丹海冷嗤一声,“叫他做什么?他都半年没打过篮球了,技术早下降了,估计连李恩都打不过。”李恩是班里一个身高只有156,但酷爱打篮球却打得很菜的小个子男生。

江小梦不敢去摘江橘白的耳机和他说话,写了一张纸条递过去。

[运动会篮球赛,他们问你要不要参加?]

江橘白这才停了笔,分了寥寥半丝关注,“不。”

江小梦把纸条拿了回来,回头对后面那几个还在嗷嗷叫的男生说道:“他不参加。”

“我就随便一说,他就算要参加,我们球队也不会要他啊。”

“就是就是,平时都没打过,一点都不熟,没默契,一起上场打比赛,那岂不是输得裤衩子都没有了!”

“而且海哥说得没错,他那么久没打篮球,水平早就不如以前了,加入我们只会拖我们后腿。”

“你们!”江小梦气得脸都白了。

刚刚还被徐丹海的李恩观察着江小梦,摸着下巴说:“江小梦,你怎么这么护着江橘白啊?那我们班长跟江橘白玩得好,都没你这么护着他,你是不是喜欢他啊?还是说你俩早谈上了?”

青春期的男女生,荷尔蒙和情窦初开彼此催化着彼此,篮球话题会筛选听众,可这种……却每个人都爱听。

班里不少人都慢下了做题的速度,有的索性直接张望。

江小梦的脸由白转红,“你放屁!!!

这真是放屁。

江橘白摘下了耳机,他被不少人喜欢过,他有一定地判断能力,江小梦很明显地对他没那意思。

看见少年在摘耳机了,大部分人都停下看戏,重新忙碌起来。

徐丹海的手臂又隐隐作痛起来。

“我去个洗手间。”江橘白起身,话说给江小梦的。

江小梦挪着凳子往前,让出后面的道。

待到江橘白身形消失在门外后,教室里刚刚莫名变得紧张让人不敢喘气的气氛才好转。

但众人却面面相觑,由此感到不解。

“你刚刚为什么不说话了?”

"问我那你刚刚为什么不说?"

洗着手的江橘白被不知道何时站在自己身后的徐栾吓了一跳。

对方脸色青白,微垂着眼睑看着稍矮自己半头的人类少年,他身周萦绕着若有似无的黑气,是鬼气,也是怨气。

“他们总是欺负你。”徐栾轻轻地“啧”了一声,江橘白略抬眼,瞥见鬼祟口腔都泛着阴森的黑色。

江橘白胸口发紧,后背凉得像是被贴上了一块完整的冰。

他的手一直被水管里的冷水洗刷着。

白色的瓷砖被一道黑色的裂口破开,一只手臂伸出来,拧上水龙头,同时往下摸了一把少年的手,“好凉,别感冒了。”

说话的人却依然站在江橘白的身后。

门蓦地被关上,如同被猛烈的风,不分轻重地搡紧。

徐栾手掌搭上江橘白的肩膀,让他面朝着自己。

江橘白感知到了对方似乎有些不高兴,聪明地选择逆来顺受,不去招惹对方。

徐栾端详了江橘白半天,偏头将人吻住。

它口中异常凉,比平时都凉,江橘白倒抽一口气,还没做出闪避的动作,就被像是提前预料到的徐栾用双手捧住。

鬼祟的口中是干燥的,但江橘白感觉不到,他以为自己的唾液中也有鬼祟口中的唾液。

他的舌头被缠住,吮吸舔舐,被卷着从舌尖玩到了舌根。

江橘白的腮帮子都被因为张嘴太久而隐约泛酸。

他头昏脑涨,站不稳,倒进徐栾的怀里,徐栾顺势抬着他的下巴,不依不饶地继续亲他。

从口唇,到脖颈,少年不算明显的喉结被对方灵敏的舌尖探到,像颗珠子似的被叼住,轻咬。

江橘白浑身过电似的颤了颤,像是被打开了身体某个开关似的,齿关溢出令他自己感到羞耻的声音。

徐栾停下来,他眸色血红,鬼气都泛着森然的红,他的怨气在他吞了九岁的自己之后明显变得更重。

他冰冷的唇贴在少年的脖颈没有动,眼皮却抬了起来,眼珠贪婪地注视着对方。

“他们要是知道你味道这么好,肯定就舍不得欺负你了。”

“但我怎么会让他们品尝到你,哪怕看见,也不允许。”

“明天我会送你一份礼物,”徐栾笑着,洇红的唇牵开,像脸部上被划了一道,唇色是汨流而出的血液,“宝宝,你现在应该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