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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没扭过,”宁雨抽噎着,“我种了十年,你这个瓜一直不熟嘛。”

“那个徐栾,我见过,他不像个好人,”宁雨说道,“他太聪明了,太狠了,不适合你,你……你就适合我这种小白兔。”

“……”江橘白回头,惊异,“你为什么会觉得你是小白兔?”

“比起他们,算啊。”

抱善在那边大口吃着饭,她大眼睛一直看着宁雨,“小雨哥哥,你不要纠缠我哥哥啦,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是小白兔他也不喜欢,我哥哥就喜欢我哥哥那样的。”

宁雨没听懂抱善的最后一句话,可也没心情问,他摆了摆手,“我跟家里吵架了,今晚我在你家睡。”

抱善说:“那我跟哥哥睡,小雨哥哥你睡我的床吧!”

宁雨:“……”

他咬牙切齿,“徐抱善你真是烦死了。”

半夜,首都下起雨来,窗台上的玉牌摇个不停。

抱善还是睡在自己的床上,宁雨睡在了一楼沙发上。

他的心事也不能影响他睡觉,他四仰八叉地睡着,却总是听见铃铛响。

但他睁不开眼睛,眼皮像是被人硬往下扯着,使他只能进紧闭着眼,而无法睁开。

宁雨好像还听见了脚步声,从自己所在的沙发背后过去,不知去往何处了。

睡前,首都明显降了温,江橘白把自己跟抱善的毯子都换成了被子,也给了宁雨一面被子,所以半夜下雨时,他只觉得静谧温馨,没觉得冷。

直到冷意从背后袭来。

他浑浑蒙蒙地睁开眼,没看见人,然而被子底下的腰却被搂住了。

身后那具冰冷的身体慢慢地热了起来,江橘白重新睡了过去。

翌日没工作,江橘白也懒得去打卡,他腰酸得很,一直在雨声里绵绵地沉睡。

直到楼下宁雨开始哇哇大叫。

“哥哥你好好哦,你居然还给我准备了盒饭,我哥哥从来不给我做盒饭!”

“我去上学啦!”

“你怎么在这里?”

江橘白用被子盖住了自己。

过了良久,他忽的弹坐起来。

徐栾好像是半夜来的。

宁雨跟他碰上了?

担心徐栾把宁雨弄死,江橘白被子都没来得及抖平,穿着拖鞋就跑下了楼。

宁雨举着筷子,吃着徐栾煮的面,红着眼睛,“你抢我的人,我不会原谅你,以后宁家不再和徐家产生任何生意上的往来,我们这是世仇!”

徐栾却没理他,而是看向楼梯楼,“醒了?”

江橘白手臂撑着墙,开口沙哑,“你们聊,我再去睡会儿。”

宁雨急忙叫他,“你不吃早饭吗?徐栾煮的面还不错。”

面吃了还活着,徐栾应该不会拿宁雨怎么样。

放下心后,江橘白回到被子里。

在他躺下后没多久,有人敲门,宁雨不让徐栾开门,说这不是他的家。

宁雨跑去开了门,将向生迎了进来,他抱住向生,干嚎。

“那你为什么还要吃人家煮的面?”向生推开他,他一身风尘仆仆,伞放在了外面走廊,但他两片肩头都是湿的,眼下的青色代表着他最近一定都没睡好,没有多少神采的眼睛也说明他情绪低落。他看起来比气色红润活蹦乱跳的宁雨,更符合失恋之人的状态。

“不吃白不吃。”宁雨说,又见着向生肩头湿了一片,便问,"外面的雨很大吗?啊,我还说去徒步呢,他们发现了一条特别刺激的路线……"

向生看着宁雨喋喋不休的那张嘴,对方似乎没怎么被江橘白恋爱这件事情影响到。

不意外。

宁雨对江橘白的喜欢更像是对朋友,对家人,对喜欢的猫咪。

那不是爱情,所以他从宁雨脸上看不见失去的灰败。

向生跟宁雨不一样,他少年时期就认识对方,他人生的三分之二都在爱慕对方,骤然被告知,即将开始恋爱了,他像是被医院下了死亡通知书。

"天气预报不是说这个星期都是特大暴雨?"向生说道。

但时间已经过去很久,宁雨已经又回到餐桌前吃面了。

向生站在原地,他看着在厨房忙活的那个男人。

侧脸有些眼熟,但他一定不认识这个人,除了宁雨,他的工作和生活中,鲜少出现富家子弟,更何况还是徐栾这种级别的富家子弟。

徐栾从厨房走了出来,他擦干净了手,从柜子里拿了一双拖鞋放到地上,俨然像个主人家。

“吃过早餐了吗?小白睡懒觉呢,他不吃,你正好可以吃他的那一份。”

对方周到客气,温和又没有架子,不管是容貌还是态度,都使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向生艰涩地呼吸着,亲眼看见比听说,更具有冲击力。

他今天就想来看看,徐栾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抱着一丝淡淡地恶意,想着,对方或许根本不比自己好。

可此时向生见到了本尊,他连只言片语的挑剔之词都讲不出。

“路上堵了半天,我正饿着呢。”向生硬挤出得体的笑容。

喜欢的人喜欢的人,他也得友好地对待对方才行。

不然,他对江橘白的喜欢也太廉价了。

饭后,向生与徐栾坐在榻榻米上围棋,会围棋的人不多,向生是头一次碰见,他对徐栾印象又好了点。

宁雨不会,他盖着被子在沙发上继续睡大觉。

向生看着棋盘上的棋局,徐栾棋艺高超,不止高出他一层,但对方明显有意让着自己。

“小白脾气有些坏,说话很直,但他心眼不坏,”向生落下一子,“你们以后要是分开了,我希望你不要伤害他。”

他跟江橘白都是从小乡镇走到首都的,他见证过江橘白在初高中的熠熠生辉,亦见证了江橘白在这个大都市里的毫不逊色,但他们这样的人,若非机遇,可能一辈子也够不上徐栾那个圈子里的人。

对方是个好人还好说,若不是,捏死他们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徐栾慢悠悠道:“我认识他的时间比你长,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

向生不解地抬头。

“宁雨没告诉你?我跟小白很久之前就认识了。”徐栾浅笑着。

向生听见了什么东西一寸寸碎裂的声音。

他以相识相交时长引以为傲,这是徐栾比不上他的,但在现下也化为了乌有。

“擦擦吧,”徐栾递来一叠纸巾到向生眼前,“你哭了。”

江橘白醒来时是黄昏,他睁开眼,便听见了脚步声,那脚步声很轻,没什么人气儿。

不用猜,肯定是徐栾。于是他翻了个身,闭上眼睛。

徐栾爬到了他的床上,从背后搂着他,被子底下的手开始不安分,他手掌按在江橘白瘪下去的肚子上,“你饿了。”

江橘白攥住对方的手腕,没睁开眼,“宁雨他们呢?”

“吃过午饭后就离开了。”

江橘白心里也挺难受的,毕竟是多年的朋友了。

恶鬼能够凭借味道判断怀中人类的心情如何,他表情阴郁下来,“没看出,小白还是多情之人,那怎么当年单单对我无情?”

翻旧账……

江橘白在徐栾怀里挣扎转身,他手腕一动,就是一串铃响。

昨天也是,徐栾撞他一下,他腕部的铃铛就响起一阵清脆的声音。

转过身后,江橘白果不其然看见了徐栾一脸阴森的鬼色。

他还是有点怕,完全不怕是不可能的。

江橘白正要开口,就被徐栾咬住嘴巴,他没刷牙,突然接吻极为不适,可对方哪管这些,咬着吻得又急又深。

徐栾用手指捏着江橘白的下巴,听着对方喘出粗气,直到对方眼底出现泪意,他才肯放过。

昨天晚上进行了一个多小时的剧烈运动,今天又大半天没吃东西,一醒来就被堵着深吻,江橘白眼前有些发黑。

他被徐栾抱进怀里,听那如绵绵细雨般又密又冷的鬼吟,“怎么办?怎么吃你都吃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