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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朝节,金佛之下,男女皆拜姻缘,女子大多求一如意郎君,白首不相离。

林惊雨也不例外,她对真心所求不多,只求一事。

我佛在上,小女愿用真心,换嫁得储君,只求出人头地,享荣华富贵,母仪天下,受天下人尊敬。

她双手合一,然后一拜磕头,比今日来寺庙祈福的所有人都要虔诚。

连萧筠都要感慨,“不知林二姑娘许了什么愿望,这般虔诚。”

林惊雨睁眼,望着太子,含情脉脉一笑,“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萧筠喃喃着,他回应着她:“愿得一佳人,伴青山到老。”

林惊雨望向他身后,“三殿下不进来祈福?”

萧筠道:“他说他听闻庙西有棵千年杏树,去看杏树去了。”

“这样啊。”

林惊雨点头,这样好。

林惊雨起身,她故作摔倒,萧筠及时伸手,扶了她一把。

“林二姑娘可有伤着。”

“许是跪麻了,腿脚起不来力,好在有殿下在。”

四目相对时,林惊雨双颊泛起红,她害羞地直起身子,然后看向萧筠手中提的花灯。

她慌忙问,“可有压着殿下的花灯,若压坏殿下的花灯,殿下瞧见心仪的女子没法送出,那臣女便罪过了。”

“没事没事。”萧筠赶忙道,而后他垂着眸,抿了抿唇,“再说,这花灯,我也不会送给别的姑娘了。”

林惊雨紧盯着男人的眼睛,“那殿下想要送给谁?”

萧筠紧捏着花灯杆子,手心出汗,他垂眸望着林惊雨,“送给,那个在亭中弹兰花女的姑娘。”

萧筠红着脸又问,“那林姑娘的花灯,是要送给谁。”

“送给,那个在亭中听我弹兰花女的公子。”

萧筠一愣,林惊雨望着他的眼睛一笑,然后羞涩地低下头。

她将手中灯花给他,然后夺了他的灯花匆匆离开,踏出大门时,她回眸忘了萧筠一眼,夕阳西下,金光勾勒她的青丝与裙摆。

萧筠站在原地,怀里抱着花灯,久久回不过神来。

脑海里尽是女子的笑靥,她柔情蜜意的样子。

*

寺庙刻有梵文的长廊,两边的帘子画着十八罗汉,林惊雨手提花灯,一身青衣走在竹板上。

她瞥了眼花灯,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似是得逞之笑。

天色已昏暗,遥望烛火,忽而,她瞥见远处一棵巨大的杏树,应是传闻中的千年古杏无疑。

她忽而想起萧筠说,萧沂去瞧千年银杏去了。

可四周幽静,杏树下连只猫也没有,更别提萧沂一个活生生的人。

当然,林惊雨也并没有那份闲心,管他去哪。

最好各自安好,往来最少。

林惊雨漫步长廊,瞥见走廊尽头,是间禅房,坐落在千年银杏下,透过白纸窗微微可见里面燃着灯。

*

屋内,只在案桌上燃一盏昏暗的灯。

案上有一盘棋子,星罗棋布,风云诡橘,黑子正围剿着白子,白子撤无可退。

案前后两边坐着两个人,执黑棋的是一个面庞值中年,却两鬓斑白的人。

执白棋的,白亦非白。

男人鼻峰如山,眉目疏淡,双眸波澜不惊观棋局,修长的手指捻一颗白棋,落子之时,本退无可退的路,顿时破出一条道。

在赵乾诧异的目光下,后面几子,竟将一路下的埋伏连起,如一张大网将黑棋捕杀。

他淡然一笑,“承让了。”

赵乾摸着胡子朗笑,“殿下心思缜密,布局之高超,老夫佩服。”

赵乾望着眼前的男子,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时,还是个骨瘦嶙峋的孩童,眼中充满着倔强与不服输。

眼下十年已过,那份倔强埋藏在黑眸之中,而那双黑眸在暗处洞悉一切,他隐忍至极,不似常人。

“殿下足智多谋,俨然已有猛虎之相。”

“老师谬赞,学生不敢为。”

赵乾笑道:“你我之间不必谦虚。”

赵乾继续道:“老夫此去荆州不知几许,还望殿下在京城保重。”

“老师何时启程。”

“今夜。”

萧沂抬茶壶,给赵乾倒了杯茶,“三日后,便是母亲忌日,老师应赶不上了,不过荆州也好,毕竟是母亲故土。”

赵乾叹气,回忆起往昔,朦胧中那个蓝衣女子,“我与阿雾相识已有四十年,青梅竹马十八年,因两国联姻,她随兰妃入宫,谁知帝王多情,也无情……”

大启一统中原之前,天下四分五裂,北边蛮人作乱,南边水乡女子柔情。

兰妃名薄姬,乃越国战败前夕,送给启国的美人,一道而来的,还有她的伴读,阿雾。

薄姬与阿雾自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

去往启国的前夕,薄姬对阿雾道。

妹妹我怕,你愿意与姐姐一起去启国吗?

于是阿雾咬牙去了,为了一起长大的姐妹。

赵乾脸上已爬满皱纹,他遥想当年,护城河畔,他对阿雾道。

我等你出宫,然后我娶你。

他等了许久,等到第十年,越国战败,北上收复,大启一统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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