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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沂在灶头忙活, 有模有样?的。

林惊雨端了杯茶进来,缓缓走到萧沂身边,盈盈一笑, “殿下忙了这么久,先喝杯茶解解渴。”

她道:“我在里面放了菊花,甘甜清火。”

“放着吧。”

萧沂两手都是面粉, 打着蛋糊。

少顷, 一片清凉抵在他的唇角, 萧沂一顿, 转头是林惊雨那张笑靥。

她?抬起茶,“殿下手不方?便, 妾身喂给殿下。”

她?柔声道:“殿下, 张嘴。”

像是在使唤一只小兽。

萧沂垂眸,双眸漆黑倒映出她?的模样?,薄唇缓缓张开, 一道清凉甘甜入口, 缭绕在舌尖。

像是她?的小舌。

她?撤回竹子做的小杯, 问, “殿下, 好喝吗?”

她?的眼睛折着波光,萧沂转过头去?,点头,“嗯, 好喝。”

林惊雨撑着灶台, 靠在干净的石头沿边, 望着桌上的食材,“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吃到殿下做的鸡蛋糕。”

“等不及了?”

“自然。”林惊雨一笑, 上身凑近,“那可是殿下做的。”

“这是越国糕点,越国百姓大多都会,此村子地处荆州,你出去?敲门嘴甜点乞讨,兴许能讨到,不用等我好。”

“才不。”她?盯着他一字一句,“别人的怎能跟殿下相比。”

他不以为意,“这不是什么难事,都一样?。”

“不一样?。”林惊雨摇头,“因为那是你做的。”

萧沂眉心微动,侧目瞥了她?一眼,她?眼满是阿谀奉承。

他轻启薄唇,“说吧,想要什么。”

林惊雨一脸无?辜,“妾身是真心夸殿下,能要什么。”

“那既然没?什么,可以闭上嘴,我也好清静。”

“咳,出门在外,没?钱财傍身实在难以行走,若再遇到像今日这样?的事,若我拿不出钱财……”

她?意味深长看向萧沂。

“也是。”他点了点头,打着手中的鸡蛋糊,不紧不慢道:“那袋夜明珠的碎块你全?拿去?。”

“全?……全?部?”

“嗯,毕竟本就是你找着的。”

“那殿下怎不早给我。”

“我就放在床头,按照你的性子,我以为你会拿。”

“妾身不是那样?的人。”

“那确实没?想到。”她?不是这样?的人。

下一刻,他鼻梁上一点,萧沂转头,见?她?憋笑的模样?,眼睛弯起如同新月。

“目标得逞,就开始露出老虎尾巴,张牙舞爪了?”

“怎会,逗殿下玩的,殿下别把?妾身想得那般凶猛。”她?凑近,“老虎吃人,我可不吃人。”

“与?之无?异。”萧沂伸手,推开她?的脸,可他的手掌满是面粉。

五指落在她?的脸上,当真像老虎的胡须。

想着对称,萧沂又在她?另半张脸划了三道。

他还玩上头了。

林惊雨皱眉,脸色不悦。

可越发如此,越趁他意,萧沂失笑,“嗯,好一个小花猫。”

*

女子躺在椅子上,她?刚拔了野草,头上还盖着斗笠,躺在竹椅上打瞌睡。

午后?的阳光金灿灿一片,旁边母鸡游走在院子里?捉虫。

萧沂做的鸡蛋糕好吃,她?总央求着他做,渐渐地那篮鸡蛋很快见?了底,索性萧沂就买了只母鸡回来。

灶台飘来阵阵甜香,是鸡蛋糕出炉,萧沂端着鸡蛋糕走到林惊雨身前,望着她?闲散自若的模样?,扬唇一笑。

“做好了,可以吃了。”

她?除了爱吃这一点外,她?还可以使唤萧沂,何乐而不为。

许是之前他给她?洗了脚的缘故,她?开始得了便宜卖乖,张了张口,“妾身懒,殿下喂我。”

萧沂脸上不愿,伸手塞了一块进她?的嘴,一块又一块,望着满足的模样?,他忽地笑了笑。

“林惊雨,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什么?”

“像我每日投喂的母鸡。”

林惊雨一怒。

他道: “我今日有事,要去?趟镇子,你先睡。”

“我能去?吗?”

“很无?聊,没?必要去?。”萧沂喂完盘子里?的鸡蛋糕,又帮她?把?斗笠盖上。

“乖乖在家里?,等我回来。”

“哦。”

萧沂走后?没?一会工夫,林惊雨摘下斗笠起身,神神秘秘,好奇心驱使下,她?想跟过去?看看。

刚打开门,却见?阿芳站在门口,举着手不知所措。

她?被林惊雨吓到,支吾道:“萧雨……雨姐姐,刚刚林沂哥哥说……你在家中。”

她?和萧沂在这村中各改了名,还是她?提出来的好主意,他跟她?姓,公平起见?在萧沂的强迫下,她?也跟着他姓。

林惊雨问,“有事吗?”

“听林沂哥哥说,姐姐喜欢吃鸡蛋糕,我就拿了家里?的鸡蛋,给姐姐送过来。”

她?伸出手,是新鲜鸡蛋,外面特意用纸包着。

“谢谢了。”

她?大老远跑过来,就为了送了鸡蛋。

林惊雨望了眼辽阔的田地,萧沂早已?没?了影,于?是她?拉着小姑娘的手进来,“来,姐姐这有鸡蛋糕,姐姐吃不完了,你帮姐姐吃点。”

小姑娘胆怯的眼睛闪了闪,“谢谢姐姐。”

林惊雨让小姑娘坐在她?原先坐的竹椅上,端了盘鸡蛋糕,萧沂像是临行前给家里?的母鸡存粮食,怕它?饿了,满满一蒸炉都是鸡蛋糕。

她?虽爱吃,但也不是个只吃鸡蛋糕的饭桶。

她?决心得找个机会跟萧沂提议一下,换换别的吃食,别一天到晚都是鸡蛋糕,她?迟早真变母鸡了。

“来,这是菊花茶,去?火的。”

“谢谢姐姐。”

小姑娘捧着茶,看向田地前一块大石头上的字,指着道:“姐姐,这是什么字。”

到此一耕。

林惊雨轻咳一声,“乱写的,到时候还要划掉。”

“哦。”

“你想学字吗?”林惊雨蹲下,温柔一笑,“我教你。”

她?眸光一亮,“谢谢姐姐。”

“不必说谢。”林惊雨折断树枝,一半给她?,一半握于?指间,划在泥地上。

“这是谢字。”

小姑娘聚精会神看着,林惊雨握着小姑娘的手在地上写。

“阿芳是你的小字,你的大名叫什么,我教你写你的名字。”

“慧哥。”

她?期待地又重?复,“我的名字叫慧哥。”

林惊雨握着树枝一顿,她?想起阿芳有个傻子哥哥。

“怎么了?姐姐。”

“没?事。”林惊雨动了动树枝,写了一行字,边写边念,“秀外慧中,歌之赞之。”

她?点了点最后?两个字,“这是你的名字,慧歌。”

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看着骨瘦如柴,营养不良,与?她?那大腹便便的哥哥相比,天差地别。

阿芳望着整齐的字喃喃,“慧歌,我记住了。”

*

萧沂是黄昏时回来的,一切如常。

月上柳梢头,夜渐深,烛火已?熄,林惊雨朦胧中感受到枕边的人起来,下了床,出了门。

林惊雨睁开眼,透过大开的窗户望着他远去?的背影。

这么晚,他去?哪?

山路崎岖,萧沂握着一根火棍走进森林,四周蝉鸣聒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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