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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欺负妹妹。

傻子冲过去,“你?不许欺负妹妹。”

“死胖子滚开?。”土匪一脚把?他踹飞在墙上。

阿芳在慌乱之中,狠狠咬了口土匪的手臂,土匪吃痛,连忙抽手。

“哎哟我的手,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土匪抽出腰间的刀砍向阿芳,要死了吗?她看?见刀不断落下,看?见走马灯的一生,看?见有个傻子笑?着跑过来,血溅了她一脸。

傻子嘴角流出血,却还傻傻地笑?着。

“妹妹……陪我玩泥巴好不好……”

只有玩泥巴的时候,妹妹才会叫他。

“阿娘说……妹妹会让我变聪明……那妹妹一定是仙女……可是妹妹不理我……”

他皱了皱眉,“妹妹……我好困啊……好痛好痛……”

“你?这个傻子!”

阿芳怒哄道,推开?傻子,傻子倒在地上不明所以?,只是呆呆地望着血窟窿,唯有听见妹妹的哭声,他才抬头。

“哥哥……会乖的……妹妹笑?……不哭……不要不理哥哥……”

傻子乐呵呵地笑?着笑?着没了声,睁着眼睛望着妹妹,嘴角还挂着笑?,十分地天真?。

豆大?的泪珠不断落下,阿芳哭得泣不成声。

“真?是一对情深的兄妹,爷这就让你?们兄妹相见,再也不分开?。”

土匪抄起刀,又要落下。

阿芳闭上眼,疼痛迟迟未来,她睁开?眼,见土匪的脖子穿过一支箭。

他惊愕地转头,公羊似地沙哑嘶叫一声。

一个女子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弓箭,她轻轻喘着气,似是跑了许久。

林惊雨走进屋子,拽起阿芳,村子里四处是女子尖叫,像拽小?鸡似的,拖拽着绑上手,关押在一起。

“姐姐,这下该怎么办。”

林惊雨望着火焰燃烧要倒塌的房子,她的脸被?火光照得通红。

“阿芳,你?信我吗?”

阿芳点头,“我信姐姐。”

林惊雨抹了把?灰涂在彼此脸上,“我们根本逃不过,如若强行反抗只能换得一死,不如先顺着他们。”

她把?身上的药分了她一半,“这是迷药,紧要关头可以?试试。”

*

打完牌的侍卫有说有笑?回到村子,望着一片大?火与尸骸,傻了眼。

“发……发生了什么?”

“那……那个贵人的女眷呢?”

“这指定……死了?”

与此同时,天地一点明黄,无数火光摇晃,耀眼,铁骑声奔腾,卷起黄沙与黑夜相融。

“那是?”

玄旗上鎏金鹰纹卷着风肆意妄为。

“是黑鹰骑,一支秘密驯养的军队,全是死士,只听从一个人。”

侍卫看?清了人,“是那个贵人。”

马背上,男人剑眉星目,如鹰般寒厉,凝视前方黑夜,山路崎岖颠簸,他手握缰绳,身姿挺正坐于马背之上,稳重不乱。

眼皮跳了跳,许是因为疲劳,为处理四分五裂的越国旧部,两派老顽固,以?及那隐姓埋名逃匿的越国前朝小?皇子,他三夜未睡,急着赶过来。

想来此刻,她应该睡了。

“殿下,您看?前面。”

萧沂眉心一紧,眸中倒映一片火光,他抄起鞭子,驾着马加快速度,黑色的骏马,在狂风之中驰骋。

村口的侍卫慌忙跪在地上,马飞快地穿过身体两边,本以?为逃过一劫,黑卫不言却通主人意,将二人带走。

小?院倒是一片宁静,地上的人醒过来,揉着脑袋,“这怎么回事?,被?下药了?”

媒婆头痛欲裂,哎呦道:“指定是你?家丫头干的,这酒是她送的,她平常又和那女的走得近。”

“看?我一会回去不好好收拾她。”妇人撑着桌子,望向屋内,“诶!那女的呢,跑了?老娘现在就捉她回来。”

她扶着腰转身,门?骤然破开?,冲入两排黑甲精兵,气势不寒而栗。

中间走进一个男人,妇人定睛一看?,“这……这不是那……”

她记得,是那个看?着和颜悦色,温润如玉的公子。

媒婆没见过萧沂,以?为是官兵,“娘呀,那姑娘不会这么快报官吧,早知道就不接这单生意把?人好姑娘卖给你?家傻儿子,倒霉死了。”

“你?说卖了什么?”

男人语气极其冰冷,似冬日?里的寒江彻骨。

见他像是不知情,媒婆笑?了笑?巴结道:“新娘原先的男人当兵去了战死在他乡,年?纪轻轻的又寂寞,寡妇再嫁常有的事?,于是孙婆我就给她介绍了个新郎,方才新娘又忆起亡夫,想不开?逃婚了,官爷你?来得正好,待追回新娘她一想通,咱就坐下来喝喜酒,官爷长得这般俊,不如孙婆我给你?介绍一个。”

她掐着帕子,扭着腰朝萧沂走去,一个黑甲精兵迅雷之速抽出剑,只差一分便能抹了她的脖。

媒婆吓得大?惊失色,“官爷……这……这是……做什么。”

萧沂缓缓侧目,“哪只手给她穿的嫁衣。”

媒婆望了左,又望了右。

“看?来是两只了。”萧沂扫了一眼,冷漠不带一点人情。

“将她的手脚砍断。”

媒婆还未反应过来,手脚皆掉在了地上,身体迅速坠落,惨叫着抽搐在血泊之中。

手脚卷着泥沙,滚落到顾大?娘手边,她吓得尖叫,望着眼前的蛆只有一颗头,转过头满脸是血。

“饶命啊!饶命啊!官爷,是我有眼无珠不识两位贵人。”她慌乱将所有罪责推给媒婆,“都是她,都是她出的主意,跟我可没关系啊。”

妇人连滚带爬,伸手要捉住萧沂的衣角,她又转头看?向不知何时躲在桌底的丈夫。

“你?说句话啊你?。”

她的丈夫抱着头,哆哆嗦嗦,“跟我没关系,都是她们两个的主意。”

女人怒道:“你?这个懦夫,我可全是为了你?老顾家传宗接代。”

吵闹声聒噪。

“都杀了。”男人淡漠。

黑卫围上,尖叫与哀嚎之中,血洒一片,萧沂转身走向跪在地上的两个侍卫。

“徐大?人真?是给我派了两个好能手,也是,徐大?人最会装,连本殿都差点被?骗过去,竟不知他与土匪一家亲。”

一个侍卫爬过来,用手擦萧沂鞋上的泥巴,“殿……殿下,我不跟我家大?人了,我以?后跟着您,听您教导。”

他卑微乞怜如一条狗。

萧沂用剑抬起他的下颚,“哦?”

他连连点头。

“可本殿不需要偷奸耍滑的侍卫。”

一道冷声,侍卫茫然抬头,紧接着喉间一凉,喷射出炽热的鲜血。

另一边活着的侍卫,望着方才还一起打牌的同伴倒在身边,他连忙磕头,背脊颤抖。

“去,回去告诉你?家大?人。”

萧沂擦去剑上的血,剑光寒冷。

“徐大?人最好盼着三皇子妃有惊无险,吃好喝好,倘若她少一根头发丝,瘦一两,本殿抽他一根骨,剃他一块肉。”

血帕子扔在地上,地上的人连忙点头,“是是是,小?的这就去。”

他连滚带爬离开?。

“派人跟着他,找到土匪营。”

萧沂顿了顿,“太慢了,其余人等?搜查整座山。”

木二抱拳,“是。”

木二又迟疑道,“那徐大?人背着殿下与山中土匪和人贩子勾结,专抢女子送给京城各达官显贵府中为细作,可他也是为了殿下大?业,倘若皇子妃无事?,是否……”

“你?是在为他求情吗?”

“属下不敢。”

“他心向前朝小?皇子,目的是重复越国,与我何干,本殿不希望越国重复。”他的命令不容人违背,捏碎手中的茉莉花枯叶,“杀了他,不,要好好折磨他。”

“是。”

木二微微抬头观察自家主上,冷得可怕,殿下很少生气,也从未有像今日?这般动怒。

木二清楚,三皇子妃是逆鳞。

萧沂抬头,风不休,树摇晃,他看?见一根树枝下绑着红绳,走过去伸手握起,飘带扫着他的掌心,恍若看?见她挂上时的场景。

“林惊雨,你?要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