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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 济州刚下了一场雨,雨打芭蕉碧绿,风铃夹杂着雨声在小院中如民间小调, 萧沂撑着一把油纸伞走进院子。

门口的婢女向他行礼,萧沂抬手做了个不要打扰的手势。

他摇了摇头,婢女屏退。

透过半掩的门缝, 林惊雨正和阿芳在里面玩红绳, 她着一身清新绿萝裙, 与粉色少?女对坐, 温馨而?又宁静。

萧沂没见过她如此姑娘家?的一面,像是未出阁的女儿家?, 与妹妹玩乐, 诉说心中秘密。

萧沂多看了几眼,嘴角勾起一道笑转身准备离开。

屋里的妹妹忽然问,“姐姐喜欢哥哥吗?”

萧沂本欲抬起的脚收回, 转头良久注视。

屋内, 林惊雨顿了顿, 翻了根红绳一笑, “阿芳, 在皇宫,爱上一个与权势沾边的男人,她的下场注定会很惨。”

“倘若哥哥不生?在皇室呢。”

红绳翻不过去了,越理越乱, 林惊雨索性?放下, 她叹了口气, “如果可以,我?还是不希望喜欢上他。”

她抬头扬唇无奈地摸了摸阿芳的脑袋, 她懵懂的样子令她羡慕,“阿芳,说来很残酷,姐姐不相信这世上一切的男人,也没有任何人值得我?去爱。”

深宅后院,吃人的皇宫,她见过太多薄情之?人,足以是警告,让她看清人心。

正如她自小立下的誓言,她不要真情,只要钱权,唯有钱权才能满足感情缺失的部分,越多越好。

一个永远没有被真正爱的人,是永远不会真正爱上别人的。

明知是一段无妄的感情,又怎会飞蛾扑火。

阿芳点头,“阿芳明白。”

“你还小,我?还是希望你找个喜欢的幸福一辈子。”

“好的,姐姐。”

阿芳还要继续跟林惊雨玩红绳,门忽地一开,萧沂缓缓走进,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扫了眼二人。

“殿下回来了?”

“嗯。”

阿芳隐隐觉得后背发凉,许是外面寒风的缘故,可直觉告诉她,此刻这个屋子不能待了,她赶忙拍了拍裙子起身,讪笑着朝林惊雨告别。

“姐姐,我?想起我?果园还有果子要摘,就先走了。”

自土匪一场人为浩劫过后,村里的男人大片死光,只剩老的和小的,以及一群女人,官府出资在山脚栽了果园,此刻正是忙时?。

林惊雨道:“去吧。”

“那个,哥哥姐姐再见。”

萧沂颔首,“再见。”

门又阖上,今日的天气好像确实冷了些,林惊雨瞥了眼站在一旁的人,兀自倒了杯茶,“殿下方才皆听见了?”

“嗯。”

林惊雨笑着抿了口茶,“殿下光顾着说我?,自己何时?也有这偷听的毛病了。”

萧沂见那茶不是给自己喝的,他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那这么说,反倒都?是妾身的不是了。”

“嗯。”

又是嗯。

林惊雨望着萧沂平淡到似阴天的脸色,她俯身撑着下巴抵在桌案一笑,“怎么,殿下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伤心了?”

林惊雨不急着解释,这世上没有比她更懂萧沂,他们是一样的人,她知道他的心脏如何跳动?,里面装着什么,外面的刺长?什么样。

故他们彼此也心知肚明,凉薄之?人,不配谈爱。

只是有一件事没有料到,林惊雨笑了笑,“没想到殿下跟那些男人都?一样,都?喜欢女人臣服于自己,喜欢听女人说爱,若是殿下想听,我?现在也可以说几句。”

林惊雨轻咳了咳嗓子,“萧沂,我?喜欢你。”

她声音柔如春水,甜如蜂蜜。

那张笑靥马上又换了换,“殿下现在满意了吧。”

萧沂转头,他手中依旧捏着茶水,一口未喝。

他静静望着她,双眸漆黑。

林惊雨扭过头去,自顾自喝了一口。

男人忽然道,“林惊雨,我?好像喜欢你。”

他声音极其冷静,如同高山上风吹的松树。

林惊雨猛然呛了一下,他太过冷静的样子,让她意料不到,不像是调笑,反而?像是在叙述事实。

林惊雨转头,抹去嘴角的茶水,“你……你说什么?”

以至于,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萧沂皱眉,望着她诧然的样子,他不太喜欢将事情说第二遍,他低头喝了口茶,然后道。

“我?说,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林惊雨听清了,胸口的心脏跳动?,她平复下来,捧着茶点头,“好,好的。”

好的?

萧沂抬起头,“那你呢?”

林惊雨想了想,“有点吧。”

“行。”萧沂点了下头,又问,“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说什么?说甜言蜜语?说海誓山盟?说这辈子只爱你永远都?不会分开?

林惊雨笑了笑,她向来不信这些诺言。

她也不打算瞒他。

林惊雨望着窗外停在芭蕉叶上的两只鸟,芭蕉叶承受不了两只鸟的重量,只因?一颤,两只鸟都?飞了。

她平静地缓缓开口,“嗐,一个血气方刚长?得还算可以,脑子还算过去的男子和一个年?轻貌美动?人,聪慧过人,温柔知书达理的女子长?久待在一起,确实容易产生?一些异样的感情。”

萧沂一笑,“你倒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殿下听我?说完。”

“行。”萧沂抬了抬手,“请讲。”

林惊雨轻咳了一声,“但萧沂,我?们就此打住,我?是有些喜欢你,但喜欢和爱是两码事,我?不会干涉你日后纳妾,不会争风吃醋,也不会在意你因?事务聚少?离多,更不会因?为你而?影响我?自己,改变我?的原则。”

她转头看向萧沂,与之?对视。

林惊雨道:“我?知道,你比起喜欢更爱权势,比起真心,野心更胜,我?一样如此,”

眼前之?人是头狼,她不敢在他的雄心壮志面前赌自己。

不,是不会赌,倘若她与他的雄心对立,他一定会舍弃她。

她是他同阵营的棋,但同样也会是弃子。

而?她也一样如此,谁也没资格说谁。

他那双眸晦暗不明,望着她良久,轻轻点头,“好。”

萧沂又倒了杯茶,“不管你信不信,我?不会纳妾,我?许你忠贞不渝。”

显然林惊雨不相信,她道:“未来的事一切都?说不准,等到殿下死了再告诉我?也不迟。”

死了,不迟?

将不信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萧沂抿了口茶,勾起唇角一笑:“好。”

林惊雨见说开了,她放下茶起身,“那我?与殿下就将此事翻篇,往后还是照样过。”

她转身从容离开。

“翻不了。”

身后一道低声,紧接着传来茶杯叩响放在桌案上。

林惊雨一愣,质问他什么意思,转头之?际,手腕忽然被拽住,拽往一片炙热之?中,滚烫的鼻息喷洒而?下。

林惊雨蹙着眉抬头,“你干什么。”

他眼睫低垂,幽沉的眸压着看不透的欲望,只知里面倒映着她,那身鸦青色衣袍上的蛟蟒丝线硬得她有些膈。

萧沂微微抿起唇线,“林惊雨,你有点喜欢我?,我?很开心。”

林惊雨扯了下唇讪笑,“殿下好像喜欢我?,我?也很开心。”

说着她就要挣扎开,他却?握着她的手腕越紧。

“既然心意相通,就要干些相通的事情。”

一个有点,一个好像,这算哪门子心意相通。

林惊雨张嘴要反驳,却?被堵上,他闭上眼,熟练地吻下,唇齿相贴辗转片刻,温热的舌滑入口中,卷着她的舌,勾缠,品尝,玩弄,他握着她的后颈,无尽地索取,贪婪又迷恋她的气息。

温热将林惊雨裹挟,她双眼被吻得迷离,渐渐阖上,不知身在何处。

直至她被架起,微凉的雨水落在她的手背,男人侵略的气息之?中拂过清新的风,他换了地带,密密麻麻的吻依旧落下。

林惊雨睁开眼,她坐在窗边,硕大的芭蕉叶挡住风光,无人知晓。

萧沂的吻落在她的眼角,他不知何时?睁开了眼,两眼带着浓重的欲望,同时?又清醒至极,吻着她脸上一寸又一寸。

雨停了,唯有几滴雨水,从屋檐而?下,砸到芭蕉叶上,细小的水珠溅在林惊雨的手背,有时?会溅在她的后脖颈,一阵凉颤,五官一下放大,敏感至极。

她两只手早已被吻得软绵,此刻只能无力地推了推萧沂。

“萧沂!你发情啊,白日宣淫。”

他低声道,“答对了。”

他一本正经地厚颜无耻,随后就要俯身,她抬手随意划拉两下,指甲划破他的脖子,落下两道血印。

萧沂不以为意一笑,望着她沾着他血液的手指,细长?而?白皙,他如玉观赏,低头吻了吻。

丝痒感打着寒颤入肺腑,林惊雨望着眼前的男人,总觉得,萧沂变得不太一样了。

她低着头茫然之?际,他顺势探入她的青绿罗。

林惊雨骤然拽住他的手,“你做什么。”

他道:“你忘了吗?”

她坐在窗口,视线与他齐平,甚至要比他高些。

萧沂微微抬头,“但它还记得……”

他修长?的手指摩挲软玉,薄茧划过软玉如水浸泡。

林惊雨紧抿着唇,不可思议望着眼前的男人,仿佛有一根弦在反复挑拨,难受得额头沁出汗珠。

他另一只手捧住她的脸,吻了吻她的脸颊蜻蜓点水,再移至她的耳朵,亲昵一吻,到最后他的下颚靠在她的肩上,轻声一笑。

“林惊雨,它很想我?。”

“林惊雨,翻不过去的。”

“我?不会跟别人在一起,你也不许喜欢上别人。”

他问,“想听山盟海誓吗?”

林惊雨咬着牙,“不想。”

“好。”萧沂道:“那这辈子,你都?别想离开我?。”

“那要是我?离开你呢。”

“给你造个笼子,关起来。”

林惊雨听后骂了一句,“有病。”

萧沂点头,“嗯,确实有病,才会喜欢你这样自私自利的女人。”

林惊雨讥笑,“我?也是有病,喜欢你这个薄情寡义的男人。”

萧沂朗笑,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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