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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时瞠目结舌,想着快点把这碗面抢回来。

但没等我计划实施,父亲已经开了口:“薛总费心了。”

又是这五个字,但父亲此刻的语气要比早上的语气缓和多了。

父亲是个怎样的人我曾用一句话评价过,那就是优秀的商人。

他身上有作为商业巨贾的所有优秀品质,自然这些“优秀品质”也不一定全是好的,但对集团利益来说总归是极好的。

能让父亲愿意主动攀谈的人不多,我看薛成恺似乎成了其中一员。

他答道自然,笑道:“乔西跟我说过,香菜的味道像家乡一种硬壳虫的气味,所以一口都不会吃。”

我尴尬地冲父亲笑笑:“爸您知道,小时候姥姥家附近,可多那个会放屁的虫子。”

父亲冷冷地看我一眼,提点我到:“注意言辞。”

我才知道又失态,不能有半点幼稚的表现这是父亲对我二十岁回国提出的第一个要求。

我方才险些忘记了,于是我垂了眼轻声答“是”,然后接过薛成恺递过来的面,默默地吃了起来。

“所以薛总还要再逗留些时日?”父亲开口。

薛成恺答:“城东污水处理厂的事情结束再回上海不迟。”

父亲温温一笑:“薛总费心了。”

这是他今天第三次说这话,语气一次比一次温和。

原以为今天的闹剧在早上许穆森走后就会结束,谁知午餐吃到一半,廖冰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接完电话后神色凝重地看向父亲和我:“许公子出了车祸,现在在三院。”

父亲并未说话,而是蹙着眉头看了一眼廖冰,廖冰会意继续答道:“说是车里还有一名女子。”

“乔西。”父亲唤我,我才抬头:“你去看看穆森。”

我擦了擦嘴:“下午还有个会…”

“通知相关部门另调时间,你去看看穆森。”他又重复了一遍,我再不能拒绝,只得收拾东西,准备起身。

谁知薛成恺也站了起来,主动请缨:“无意听说乔西回国后车技不精,廖秘书下午一定还有许多公事,不如我送乔西去医院吧。”

父亲沉思了片刻,抬眼是看不清表情的笑:“劳烦薛总。”

薛成恺点头,随手将我胳膊一拽,我连“爸再见”三个字都没来得及说出口,便被他拽着出了茶餐厅。

他开着我最喜欢的奔驰G500,宽阔大气,与他冷冽的气质相称的毫无瑕疵。

我坐在副驾驶座上,不知道该聊些什么打破尴尬,于是只顾低头玩手机。

导航提示前方右转,薛成恺却突然左转,我问道:“你干嘛?”

“我带你走。”他冷静的说出这四个字,就像说了句“我爱吃面”一样简单顺遂。

我的脑海里却像被惊雷劈开了裂缝,霎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你跟我走。”

他再次发声的时候,我才算清醒过来,于是有些急切:“你干什么,别开玩笑了。”

他忽然将车毫无顾忌的停在路中间,不管不顾后面长按喇叭的车辆,一双深沉的眼睛望向我:“你要嫁给一个不爱你的人,你愿意,我不愿意。”

他的声音依旧冷静,就像冬夜里的海面,连风都没有的海面,哪里看得出波浪。

我冷冷地笑了笑:“让我随便找个人结婚,是你。”

我顿了顿,盯着他的眼睛:“让我别嫁给不爱我的人,也是你。”

我笑的妩媚:“你一个有家室的男人要带我走?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