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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了疯地来到机场,发了疯地到处询问。

“为什么去X城的机票没了?”

“为什么末班机已经飞走了?”

“为什么最早的飞机也是明天早上7点了?”

地勤人员十分耐心的一遍又一遍地回答我。

我似乎失去了理智,我确实失去了理智,于是我病急乱投医地给薛成恺打了电话,电话刚接通我便哭了起来。

我说:“我今晚就得回去,你开车送我好不好,我今晚必须回去!”

我似乎忘记了半小时前我才刚刚将一盆冷水泼向薛成恺,也忘记了许穆森应当是十分介意薛成恺。

可我没时间去想在上海有没有合作商能把我送回去,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那个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帮我的薛成恺。

很久之后我才知道,这样叫做依赖,也叫做自私。

很久以后,身边的人全部都变了之后,我才知道,我的所谓宽容善良,我所谓的独立坚强,全都是伤人的刺。

我站在机场出发大厅外,看着每一辆从我身边呼啸而过的车。

我既盼望薛成恺来,又害怕他来。

我只是想回去找到许穆森跟他解释清楚,可我让谁送我回去都会将消息传到父亲那里去。

我虽着急,但也没有完全失了理智。

大约半小时,我独子放空了半小时,头顶的星辰一颗一颗的蹦出来。

夜色浓得像是山水画最沉重的那一笔,夜色中像我投来的那一束光,就是山水画里独行的孤舟。

薛成恺用大灯晃了晃我,我呆愣地看向车道的另一头。

我看到他的那一刻,我才开始清醒起来,也才开始后悔自己打的那通电话。

我站在两束灯光之中,上海夏末的风刮起了我的裙角。

一时间,我竟不知道该不该走过去。

我咬了咬唇,我等不到明天早上的早班机,现在开回X城需要7个小时,至少也能在许穆森醒来前出现在他眼前。

于是我终于是奔向了那两束黑夜里的光。

我拉开车门,看见紧缩眉头穿着家居服的薛成恺,我系好安全带,不敢转头看他,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所有班机都没了。”

薛成恺并没答话,而是狠狠地踩了一脚油门,车子就这样呼啸着上了高速。

七小时的路程,薛成恺一刻都没休息过。

他也没跟我说一句话。

我撑着十足的困意正襟危坐,脑子里一片空白。

终于从天黑开到了天明,X城也近在咫尺。

我张了张口,嗓子有些哑:“给你买机票,车我让司机给你送回去。”

薛成恺不答话。

我咽了咽口水,便看见他从侧边车门拿出一瓶苏打水。

我小心翼翼地接过来,拧开,再递给他:“你喝么?”

他不理睬,我只好悻悻地自己喝了一小口,然后糯糯地说了句:“谢谢你。”

“以后不要再麻烦我了。”

他冷冷张口。

我点头:“最后一次。”

话音刚落,他又明显地踩了油门,加速着朝蔚山方向开去。

“就停这吧。”我看到前面的石子小路,忙开了口。

薛成恺刹车的突然,我整个人向前倾去,倒也不恼,毕竟我理亏,于是拿出手机一边说道:“我让秘书给你定机票,要不要先去酒店休息一下?”

“不用。”

“那你”

“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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