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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楼外找了一条静谧小道的道牙石上坐下,几分钟都没见到路上走过一个人。

商玦垂首,看着路灯下自己上半身的影子,跟周边影影绰绰的树影混淆了一部分。酒气上头,他反应有些慢地盯着看了好久,直到有人踩在了他目光下的树影上。

商玦抬头看看,跟陆屿行半敛着的眼睛对上。

他发现陆屿行把回来时穿得那件染上香薰味道的外套换掉了,换了件浅灰色的长款大衣。

商玦眨了下眼睛,问:“你出来干嘛?”

陆屿行:“你一个醉汉在外面跑,怕你吓到人。”

商玦无语:“我就是被那车颠得想吐,你知道我没喝醉。”

“我知道,但是其他人不知道。葛志成以为你要在街上耍酒疯,说要下来找,被我拦住了。”最后下来找人的变成了他。

商玦低头,手心覆在眼皮上,用力按了按,“呃……我忘了说一声了。”

喝过酒,多少还是对大脑的反应速度有些影响。换做以往,他不会一声不吭出来给其他人添麻烦。

他盯着陆屿行的大衣看,灰色的羊绒面料在橘色路灯下看上去格外暖和柔软,抱起来一定很舒服。

他们分手有一个月了,也就有一个月没有过拥抱,今天晚上在餐厅陆屿行扶着他走到楼梯,就是这段时间以来仅有的肢体接触。

商玦恹恹地把脑袋给低了下去,嘴巴闭得很紧。

陆屿行摸不透他什么心思,只好往边上站让商玦继续欣赏树影。

他用余光瞥着商玦毛茸茸的发旋,心里不安又很烦躁。

明明一个小时前还在餐厅里戏弄人,现在怎么又开始装哑巴了?

陆屿行想:他就是故意的。

长达三个月的游戏没让他尽兴,他还想在我身上琢磨新的。

他低垂着眼,看到商玦被冻得通红的手指、鼻尖,开口问:“你还要在外面待多久?”

商玦以为他等得不耐烦了,把脸抬了起来,轻声说:“你先回去吧。”

“……”陆屿行正要解释自己没有不想等的意思,就听见商玦继续用他能听见的音量冷冷地说:“就说你实在没耐心等不及,把醉汉一个人留在路边吓人。”

陆屿行:“………………”

他现在真的有点想这么干了。

但商玦说完就用手撑着道牙石站起来了,对他说:“回吧。”

陆屿行愣了一瞬。

“我没有不想等你,你不舒服就多呆会儿。”

商玦盯着他的脸看了会儿,露出一种像是纠结又像是闷闷不乐的表情。反正陆屿行看不懂他在想什么。

“你洗衣液什么味儿的?”商玦问他。

“……问这个干什么?”

没等来商玦回话,陆屿行还是乖乖回答了。

商玦:“洗发水呢?”

“薄荷的。”

“那沐浴露?”

“也是薄荷。”

商玦抽了下鼻子,说:“薄荷对晕车挺好的吧?”

“不知道……可能是吧。”

商玦的视线往远处飘了一下,又慢悠悠地飘了回来:“所以你脖子能不能借我闻闻?”

陆屿行:“……”

他眼神复杂地说:“我可以把沐浴露借你洗洗。”脑子。

商玦没吱声。

陆屿行忍不住又问:“……那为什么不能是头发?”

商玦扬了扬唇角,朝他缓缓迈进两步,抬手环住陆屿行的颈项。

他没有太用力,也不敢抱得太紧。陆屿行的呼吸立时变得很轻、很长,小心翼翼地放缓。

商玦就这样把冰冷的鼻尖埋进了他的颈窝里。

陆屿行被冷得打了个寒战,头脑变得无比清醒。他知道自己正在陷入一场有预兆的心动,大脑拉起警戒线,告诉他当机立断地制止,兴许还来得及。

难道还要接着当傻子?

商玦嗅着陆屿行皮肤上清淡的薄荷香味,腰侧搭上来一双手,虚握住他的腰身,是很方便推开他的姿势。但没有,那双手在他腰侧只停留瞬间,便沿着腰身掌住了他后腰,最后用力收拢,把商玦克制着没敢贴近的距离拉紧了。

陆屿行用嘴唇轻轻蹭着商玦被风吹得翘起的一缕发丝,心脏在绝望地加速跳动。

他把商玦抱得更紧,心想:我真的会被他玩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