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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无能,至今仍未找到。”黑衣人再次深深一拜。

男人站起身来走到黑衣人的身前,悠悠将来人的兜帽掀起来。此人发间已经有一些白丝,看起来比他更年长,约有四十岁的样子,头发束得一丝不苟,神色肃穆而紧张。

然后男人拍拍黑衣人的肩膀,低声说:“给了你力量,你需得用用好,不要让我失望。”

黑衣人捏紧拳头,应道:“属下明白。”

这边的流民营里,最偏僻的角落中面对面席地而坐四个人,正是阿严阿喜、苍术云川两对兄妹。阿严看着一脸严肃的云川与苍术,颇有些摸不着头脑,之前阿喜送蛇给云川时云川都淡然地接过来了,怎么这次只给了个石头,云川反应居然这么大?

“阿严,这段时间阿喜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吗?”云川问道。

她的语气严肃得反常,以至于阿严都挺起了腰板。他说道:“阿喜除了去医馆那几天,都是在营里待着的,从来没出去过。我去哪里她就去哪里,见过的人都是营里的伯伯婶婶们,没什么特别的人啊。”

云川握着那颗蓝色石头,她思索片刻,然后抬眸望向阿严,慢慢说道:“阿严,医馆的大夫说,阿喜不是受了刺激才哑的,她是被药灌哑的。”

阿严眼睛慢慢睁大,拳头捏紧,稚嫩的脸上浮现出完全不加掩盖的防备神色。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苍术接着问道。

阿严腾得一下站起来,他紧紧抱住阿喜,说道:“你们想问我什么?你们是帮了我,可欠你们的我以后一定会还,你们别想把阿喜从我身边抢走!”

“我没有想……”

“你们凭什么质问我?你们就没有瞒着我什么吗?这颗石头是什么,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你们从哪里弄来的这么多钱?你们为什么变成了流民?你们每天早出晚归都在干什么?你们自己分明也没有说实话啊!”

阿严刺猬般竖起满身尖刺。他是个早熟的孩子,许多事他看在眼里,但是因为他们是他的恩人,他对他们心怀感激,所以什么都没有问。

阿喜无忧无虑地笑着伸出手抱住阿严,对紧张的气氛毫不在意。

阿严揽着阿喜,就跟护小鸡崽似的,对她说道:“我们走。”

苍术瞧着阿严那义无反顾扭头就走的架势,说道:“得了,咱们把他给得罪了。”

到了傍晚,苍术瞧着床铺上被还回来的棉袄,叹息道:“咱把他得罪透了。”

叶悯微说:“我床铺上没棉袄,有个摁了手印的纸条子。”

“他不会写字,让你自己写欠条他提前摁指印呢。还的是他的棉袄,欠的是他妹妹的棉袄和冻伤膏。”

苍术啧啧感叹一声:“瞧这个牛脾气。”

正路走不通,只好走歪路。阿喜整日精力旺盛,夜里也不喜欢睡觉,就喜欢偷偷跑出营帐在营地里溜溜哒哒,天快亮了再回去装睡。

这事儿恐怕连阿严都不知道,他夜里睡得死得打雷都惊不醒,而叶悯微却十分清楚。

因为她晚上也不睡觉。

这天晚上阿喜又蹦哒着从营帐里跑出来了,营帐后接连探出两个脑袋。

苍术忧虑道:“万象之宗,您不会是想偷孩子吧?”

“不是。”叶悯微摇摇头。

白天阿喜一直跟着阿严,确实不会在阿严不知情的情况下接触奇怪的人,阿严说不知道石头哪里来的,应该就的确不是白天得到的。

或许是晚上她自己跑出来玩的时候,在某处得到了苍晶。

叶悯微与苍术蹑手蹑脚地跟在阿喜身后,这小姑娘一会儿挖石头,一会儿在路边扑蝴蝶,玩了半个时辰之后突然回头一看。

正好看见鬼鬼祟祟的叶悯微和苍术。

四下寂静里,阿喜却开心地笑出声,张开手向他们奔来。显然她哥哥跟她说过要离这俩人远一点,而阿喜完全没听进去——或者没听明白。

叶悯微与苍术被这个小家伙狂奔而来抱了满怀,阿喜也不重,可不知怎的那个瞬间他们突然晕眩得站不住,一齐向后倒去。

突然有潮湿阴冷的尘土气息传来,叶悯微的后背撞在坚硬冰冷的东西上,脑袋顺势砸下去,撞得后脑勺嗡嗡发疼。

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靠在高耸的石壁上,石壁上挂着火把,将墙壁照得泛红。

阿喜笑嘻嘻地在她怀里仰起头看她,这狭窄的石室里,在阿喜圆圆脑袋之后,有整整一箱光芒闪烁的苍晶。

苍术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他揉着脑袋惊诧道:“这……这是哪里?”